“这个下官知道。”于谨的心思崔衍知道，所以他直接点头道：“不过大将军，这些就算是下官不做，难道云帅手下就无人能做了吗？实话不瞒大将军，关于定品定级的事情大多数还都是幽都那边都已经做过的事情，只不过如今在整理归总，然后统一对外发布而已。”
“每一招都是深谋远虑啊！”于谨叹息一声之后起身道：“可惜如此人才居然被孟家拱手推到了门外，否则我世家也不会有今日大难。真是自掘坟墓，徒叹奈何。”
“大将军这话似乎有些不对啊。”崔衍在一旁原本没打算附和对方，但是此时却忍不住皱眉道：“不是云帅让世家有此大难，而是，这本就是世家自己在为难自己，世家，已经没落了。就算是大将军竭尽全力想要救护，也无济于事。还不如干干脆脆承认自己失败，放下身段，和百姓一起竞争，说不得还能保持住着千年的门楣。”崔衍说这句话的时候可谓是毫无负担，虽然崔家也是如今这天下的顶级豪门，但是长安崔氏这一支却人丁稀少，而且崔衍长期都扑在治学上面，不论是对于政务还是家族都甚少关心，以至于崔家的很多买卖其实还都是崔月红胡闹的时候治下的。所以他不怕世家没落，只要保住家人，其他的他无所谓，至于崔家主支，那是崔家家主要考虑的事情，和他有什么想干。这些时日他越接触开元王府的新政，越觉得有理，甚至于在新政推行之后，他直接连崔月红以前置办的那些商铺买卖都没要，一股脑全部交到了长安县衙。对于崔衍来说，自己的理想比什么都重要，去去钱财算什么。
“你也是长安崔氏一族的家主，如何能看着自己的同类消亡而无动于衷呢？”于谨有些愤怒，但是看着崔衍那炯炯有神的目光，却没来由的叹了口气。他此时的心思很矛盾，此前孟丛云说的话他明白，也知道其中的道理，但是站在他的角度，他却有无法割舍与世家的关系，总想着能够从中调和，或者找到世家大族自救的办法。所以在听到崔衍毫无顾忌的说世家没落之后才会愤怒。
不过崔衍此时却直接开口道：“云帅从幽都带过来的新式印刷术我已经看过了，他们已经有了大规模传播世家经典的能力。而且，这些被抄没的世家的家学也在不断汇总，然后准备刊行于世。大将军，世家，已经无可挽回了。您还是想想以后吧。真的等到新一代寒门和百姓士子成长起来，只怕世家真的再也没有办法了。”
“真的有这么神奇吗？”于谨在一旁喃喃自语，似乎想起了当日孟丛云说的话，对于这种神奇的东西有着一丝向往。
“说神奇倒也不稀奇，不过是化腐朽为神奇而已，真说穿了其实不值一提，只不过我们没想到而已。”崔衍自然能够看穿孟丛云亲自该进过的印刷术到底是从何而来。但是世家掌控知识传承千年却没有想到这个办法，反倒是幽都的那些不识字的工匠，为文明传承带来了新的契机，或许这就是天意。
“老夫想进太学院，不知崔侍郎能否安排？”于谨转过身，看着崔衍忽然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