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令音都嫁给太子了,令喻又为什么不能去一起服侍太子呢?”镇国将军反问道,“而且太子殿下也已经同意了这件事情了,太子府里面又有着令音在,令喻定然不会受到欺负的。到时候她们两姐妹都可以替咱们家出力,您不是一直都可惜着女儿家只能够在家里相夫教子不能上战场吗?”
这些话一传入自己的耳朵里之后,裴老夫人立马瞪了镇国将军一眼。
之前在沙场上的时候但不会说这些奇奇怪怪的歪道理,现在在这朝堂上混迹的时间久了,就像是被那群子文人骚客所传染了一样,大道理一个赛一个……
“我说的那些话,跟现在这事情有什么关系吗?我是想着女儿家也能够像男子汉一样顶天立地奋勇杀敌报效国家,但是不是像你这样,要卖了自己的女儿替自己达到目的!”裴老夫人怒声呵斥道,“再说了,令音令喻的情况一样吗?令音是太子妃,是太子明媒正娶的,可令喻呢?连一个侧室都算不上……”
说着说着,裴老夫人顿时觉得鼻子一酸委屈了起来。
她向来就十分的心疼裴令喻,凭什么自己这么好的一个孙女,就得去给别人当侍妾呢?
侍妾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有时候不仅仅要做丫鬟们做得活,还得无时无刻准备伺候着主子,这样的生活,她又怎么舍得裴令喻去过呢?
“母亲……令音是咱们将军府的嫡长女,令喻不过就是一个庶女而已,她们两个人又怎么能够互相比较呢?”镇国将军微微皱了皱眉头后说道,“再说了,令喻是去给太子殿下当侍妾的,又不是那些普通人家的侍妾……我让看命的全国了,这之后,令喻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没有更差的了!”
听了镇国将军的这番话,裴老夫人顿时脸都黑了。
她一直就讨厌那番嫡庶言论的道理,也一直从小都在教导着镇国将军不要将嫡庶分化得太严重。
可是直到现在裴老夫人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儿子竟然是那个将嫡庶关系看得最为重要的一个人……
“好了,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你可以回去了。”裴老夫人有一些不耐烦的说道,“还有明晚处理完了政务,就早点休息吧,不用来我这里了。以后没有别的什么重要的事情,也用不着来了。”
镇国将军的脸色也开始难看了起来。
自己的母亲这是为了那个庶女,在赶着自己离开了?甚至以后连自己都不用来了这种话都给说了出来,这……这成何体统?!
“母亲……咱们话根本就还没有说完,您为何要硬赶着我回去呢?”镇国将军满脸无奈的开口问道,“我保证,令喻去了那太子府,一定不会过得很差的!”
“你保证?你这保证有什么用?”裴老夫人冷哼着一声后询问道,“是你管着那太子府,还是令音管着?到时候那太子想要让令喻过得不好,你说得上话吗?”
裴老夫人提出来的问题让镇国将军顿时语塞。
他当然是不可能做到的了……那可是太子啊,又不是别的什么人家。
“你又做不到保证令喻这一辈子的安稳周全,何必跑过来跟我说这种没用的话呢?”裴老夫人冷笑着说道,“尽管令喻是我们将军府的庶出女儿,但是她也必须要找个好人家嫁了!不管是谁,哪怕是皇帝亲自来了说要让令喻去给他当侍妾服侍他,我照样也不会同意!”
裴老夫人的话掷地有声,一字一句就像是颗颗石头般砸中了镇国将军的内心。
“可是母亲……您一直都说,让我好好的报效国家忠于主君的,如今却又这么说……您这不是在为难儿子吗?”镇国将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随后十分无奈的说道,“况且太子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了,我又该怎么去跟他解释呢?”
裴老夫人顿时眉头紧皱,她看着镇国将军,就像是在审视着一个陌生人一般。
自己的儿子……竟然对自己说出来了这样的话了……
裴老夫人感觉到十分的痛心,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儿子能够好好的选择自己想要的,并且努力做到尽忠尽孝这四个字,可是现在看来,她真的太久没有去管教提点他了,什么时候他把路给走歪了,自己都不知道……
“没错,我是让你报效国家,忠心于自己的主君。可是你现在忠心的,是这大周朝的主君吗?!”裴老夫人看着镇国将军质问道,“我以前就跟你说过不要去管这朝堂之上各派别的纷争,你倒好,表面上做到了,可是这内里呢?你仍旧参与了党争!”
甚至为了这党争,还要送出去自己的女儿,还违抗自己的话!
裴老夫人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微微有一些疼痛,她伸手捂在自己的胸口上,然后喘起了粗气来。
而镇国将军一直低着头看着地面,根本不敢多抬头看裴老夫人一眼。
“母亲,陛下年事已高,这大周朝也很快就要换主君了,我不过是提前一些,想要先行辅佐太子而已。”镇国将军低着头解释道,“而且那景王一派实力强大,更有其余的皇子也虎视眈眈,儿子就想着好好守护太子殿下。儿子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让母亲这么生气……”
“陛下还比我小上很多岁呢,怎么就年事已高了?”裴老夫人冷笑着问道,“你嘴上说着是为了守护太子殿下,可是却又一直在背地里面暗箱操作,好让你这皇亲国戚当的顺心如意,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扶持错了主君又该怎么办呢?”
“母亲这话可乱说不得!储君已经定下来了,那陛下定然是中意太子的!”镇国将军急急地开口回答道,“也没有人比太子更合适坐上那位置了!”
“这不过是你的片面之词而已,若那太子真的有能力,那为什么陛下又一直重用着景王呢?”裴老夫人询问道,“况且,储君没有可以立,立了也可以废,皇上的心思你能够保证自己猜得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