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费劲心思布了这么大一个局,甚至都把我哥哥还有整个将军府都牵扯进来了,现在都不要了?”对于陆之珩的话,裴令喻感觉到十分的不可思议,“景王殿下,您在开什么玩笑呢?”
“我没有在开玩笑。”陆之珩正色道,“跟随本王办事,难道连这点牺牲都做不得?”
这语气,似乎是对裴令喻的那些话有一些的不满意一般。
古往今来,能成大事者,自然都是不在意这些小细节的。更何况,他这一次也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保全自己手底下的人了。
陆之珩心里面也十分清楚,裴承钧对于裴令喻的意义有多么重要,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必须要裴承钧去做着一件事情,他又怎么会蠢到安排裴承钧呢?
“景王殿下说得对。”裴令喻眨了眨眼睛,微微笑了笑后回答道,“现在既然景王殿下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说着,裴令喻便起身准备往外走。
陆之珩的脸色顿时一黑。
“你给我站住!”陆之珩厉声呵斥道,“我刚刚说的话,你难道都没有听见去吗?!”
自己费了那么多口舌,也解释了一遍,这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地方吗?
身为大周朝的臣子侍卫,该要做出的牺牲就得做。知道自己把裴承钧安排进了羽林卫有多高兴,现在倒是开始责怪自己了?
真是胆大妄为!
“我听见了,我现在就回去药铺,然后安排人把所有的药材送到陈家去。”裴令喻没有转身,语气也十分清淡,“至于官府那边,就还请景王殿下多担待了。”
这话一说完,裴令喻也再不想要多跟陆之珩说什么了,径直地就跨步出了书房。
门外等着的春竹等人原本一脸担忧,看着裴令喻安安全全完完整整的出来,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裴东家,我送你们出去。”之前的中年男子冲着裴令喻笑了笑,再一次道路前行。
待所有人都离开了以后,原本躲在一侧的幕僚走了出来。
“殿下。”幕僚冲着陆之珩施礼。
“该听的,你都听到了?”陆之珩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
说实话,他现在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若是换做了别的人敢这么跟自己说话,如此这般的冷嘲热讽,他早就不留着这人的尸体了。
可偏偏是这个女子。
这个当初哪怕不认识自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二话不说就开始救助自己的女子。
“都听到了。”幕僚点了点头,“只是不知道这人,是否真的可以相信?”
幕僚欲言又止的样子让陆之珩笑了。
他示意幕僚在一边坐下,“这是我看中并且精心挑选的人,顾先生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值得相信的?”
那名作顾先生的幕僚看了门外一眼,随后才开口道:“我信任殿下的眼光,但不信任这女子的身份。不管怎么样,她可都是将军府的千金。”
“那又如何?”陆之珩问道。
“镇国将军虽然明面上是保皇党,对于皇位的争夺看起来无欲无求,可是谁都知道,他在暗中扶持着太子。况且,将军府那大小姐可已经成为了太子妃了,这庶出女儿难道还能够有自己的想法不成?”
说到底,都是一丘之貉罢了。
若是这么轻而易举的就相信了这女子,以后出了什么事情,可谁都担不了责。
“那如果我告诉你,情况不止这么简单,这镇国将军家还有意将这女子送与太子为妾呢?”陆之珩说的风轻云淡,啜了一口茶后还笑了起来。
“殿下!”
顾先生一听着这话,立马站了起来,神色也格外的慌张。
这棋走险招,可不是什么好计策!
若真的将所有的信任都放在这一个弱女子身上,他们精心策划多年的这一切怕都要付诸东流了……
“顾先生别着急,本王话还没有说完呢。”
陆之珩摆了摆手,示意顾先生先听自己说话。
“镇国将军此人骁勇善战,为大周朝也算是建功立业了。只是此人也是一个多面派,年纪大了倒是对权力金钱这些东西越来越看重了……本王也曾想将他拉入自己的阵营,可是却没有想到这个老狐狸自己先自断了后路了……”
陆之珩眯了眯眼,脑海里似乎想起了以前自己刚刚见到镇国将军那一次。
那时候大周朝边境在镇国将军的管理下,情况比往年要好很多了,再加上镇国将军的年纪越来越大,皇帝便下令将他给召回京城了。
谁都知道,大周朝的重要兵权都在镇国将军的手上,所以争得镇国将军的支持,是每一派力量都想要达到的目的。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镇国将军到达京城的那一天,连休息都不带,连夜进了皇宫向皇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说是什么自己不愿意加入党派政权里面去,所以便带着虎符进宫交还兵权。
皇帝自然是高兴的,这些年他也被这些党派弄得头疼。有这么一个理解自己的大臣,他自然要支持。
只是真的收了全部兵权,没有半点表示的话,反倒会寒了一些大臣的心。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镇国将军府就收到了圣旨赐婚,也就是这个时候,镇国将军的大女儿才成了太子妃的。
说起来倒是十分巧合,看样子就是皇帝心情高兴奖励镇国将军的。
可是事实真相到底如何,除了皇帝怕都是心知肚明的。
“镇国将军为人狡猾,跟太子那边早早就有了联系,联合出演了这么一出戏,也就皇上愿意相信了。”
谈起以前的事情,顾先生也觉得十分的可笑。
明面上说自己不愿意参与任何的党派争端,可最后自己的嫡女却嫁给了太子为妃,说是只忠于皇帝,可这话,又能让几个人相信呢?
“既然你明白这道理,那也应该理解我现在为什么这么做了。”陆之珩笑着说道,“除了父皇,信任镇国将军的还有他的嫡妻嫡子。但庶出的那一支,可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