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了没多久,他终究还是起了身,一件件褪下身上的外衫,只留中衣,再从年儿那处拿了戒尺,许泱直直到了挽戈门前,“弟子许泱前来请罪。”
手里捧着那戒尺,许泱在挽戈门前跪了下请罪,挽戈放下手里的茶盏,有些莫名的蹙眉,“外面怎么回事儿?”
马上有人偶回话,“是少主,他跪在外头‘负荆请罪’呢。”
呵~挽戈冷哼一声,“看来他还不至于太蠢,尚且明白什么叫知错就改,“你出去叫他进来吧。”
片刻的功夫,人偶就领着许泱进来了,一看到挽戈,许泱噗通一声便在她面前跪下,高高的将戒尺举到挽戈面前,“弟子知道错了,是弟子愚笨,不能领会师父的好意,师父责罚我吧。”
责罚?
挽戈抚着怀里的黑猫,不咸不淡的开口,“你既说是你错了,那便说说,你究竟错到哪儿了?”
“弟子不该不听师父教诲,更不该忘了身为锻青坊未来的主人,应时刻将锻青坊的利益放在首位。”
嗯~说的很不错。
挽戈满意的点点头,“很好,你既知错了,这几日便闭门静思己过好好反省吧,等你真的明白了何为锻青坊坊主,我自会来见你。”
“弟子谨遵师父教诲。”这回许泱没了不再辩驳,挽戈一说话他便规规矩矩的叩过头,起身回去思过了。
挽戈嘴角微微勾起,“果然,这种事情还是墨染更擅长些。”指尖在黑猫
的下颌处挠挠,“如今他已破了心中之碍,以他的天赋,很快就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坊主吧。”
“喵呜~”
黑猫呼了几声,等着两只黑溜溜的眼睛盯着挽戈,“怎么,你觉得我不该将锻青坊坊主的位子给他么?”
黑猫点点头,抬起爪子舔了舔,像是在等着挽戈的回答。
“你知道的,我并不喜欢这个位子,何况……我已经活了太久了,有些累了,想歇歇,所以必须找一个人来接替我,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
望着窗外那一院子如血一般鲜红的杜鹃,挽戈眼神渐渐冷了下来,半晌后她才淡淡开口,“锻青坊的花永远不会凋谢,我已经看过这花无数次了,它们从来鲜艳,却并不鲜活,很多时候,我觉得我这般活着,连这些杜鹃花都比不上,这种心情你可明白?”
“算了,你一只猫,哪里会明白这个……”才问完话,挽戈又自顾自的答了,“见鬼,居然想起来问你这种问题,莫不是要失心疯了。”
将黑猫安置到一旁的软榻上,挽戈褪下外衫换上了那件许久未穿的青色斗篷,“我要出去一趟,你在这边好好守着,不要放人进来,知道了吗?”
黑猫懒懒的打个哈欠,蜷起身子睡了过去,一副不想搭理挽戈的模样。
每回托它办事都是这个反应,挽戈也早已习惯,极是淡然的从近旁的抽屉里捻了两粒香丸,飞快闪身出去。
下一刻,挽戈便出现在了姑墨王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