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伦牵着林溪染,带着她走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林溪染好奇地看着他在这个学院的住处,那是学校用来接待客人的客房,不论是位置设计还是采光设计,都比学生住的地方要好一些。
连窗户的样式都是这里的好看一些。
林溪染心里略有不平,但是也只能撇撇嘴以示自己的不快:“傅青伦,你的盆和布巾在哪?”
傅青伦径自走到床边坐下,抬手给林溪染指了个方向,她就屁颠屁颠地自己去倒腾了。
待林溪染弄来了热水,准备给傅青伦清理伤口时,发现他正在打坐。
不得不感叹,人家厉害也是真的脚踏实地地努力修炼而得的厉害。
这不,都已经受伤了竟然还要打坐,虽说或许这是他在用运气的方式调理自己的身体,但怎么想都觉得身体不适的时候还是躺着才舒服些。
林溪染抱着盆在门框边伫立一会,发现傅青伦似乎还是没有睁开眼睛的倾向,便自己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盆,敲了敲门框:“傅青伦,我进来了啊”
又蹲下身抱起那个黄铜的盆,向傅青伦走去。
“快,你自己脱。”林溪染把盆放在床边小木凳上,把手里的布浸进水里,又用力拧干。
看到傅青伦还是没什么动作,林溪染便不耐烦地说到:“你快点,一会水凉了。”
傅青伦这才睁开眼,用悠悠转醒的眼神盯着林溪染,斜睨着:“我的伤也就是手臂上之类的,你捞捞袖子不就行了?”
傅青伦还是有些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身体的。
他身上还有自己的一些秘密。
“…你怎么废话这么多”林溪染觉得再这么说下去也是浪费时间,便自己动手了。
傅青伦皱了皱眉,但是没有什么阻止动作。
“你就是这么对伤患的?”傅青伦轻笑一声,平淡地说到。
林溪染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个人怎么会那么笑呢?一定是听错了。
“嘶…”林溪染准备把手上好不容易弄下来的衣服揉成一团随便找个角落一丢就算了,却眼尖地看到了傅青伦背后的那道疤。
那是几乎贯穿傅青伦的身体的一道伤痕,触目惊心。
林溪染不知道,他曾经受过那么重的伤。
不受自己控制一般,林溪染还没来得及把手上那一堆杂乱的衣服丢出去,就伸出另一只空闲着的手,试图去触碰傅青伦背上的那道伤口。
被碰到这道伤疤的傅青伦身体一僵,紧张着,期待着些什么,又在害怕着。
那是一道很古老的伤疤了。
不知道为什么,林溪染还是觉得那里很疼,觉得傅青伦的背上这道伤口很疼。
不自觉地,林溪染落下了眼泪。
林溪染发现自己竟然在流眼泪的时候,傅青伦也已转身看向她:“不是要帮我清理伤口吗?”
傅青伦指了指自己的左手臂。
林溪染这才发现,傅青伦手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口,甚至在腰腹上也有着部分伤口。
这远比她想象中的严重多了,她不知道,他身上的伤口居然这么深,居然这么多。
“…哭什么。”傅青伦看着流着眼泪的林溪染,一阵心疼,一把将她揽了过去,用哄孩子的手法,一遍又一遍拍着林溪染的后背。
“…很疼吧”林溪染手上仍是那道旧的伤疤的触感。
傅青伦愣了愣:“就是为了这种原因?”
就是因为这个才哭得那么厉害?
断了线的珍珠一样的眼泪扑在傅青伦的身上。
林溪染点点头,然后推开傅青伦,用自己的袖子抹了抹脸上的眼泪,让自己镇定了一下,哑着嗓子,沉着地说:“对不起…有点失态了。”
“那道伤疤”傅青伦开口说道。
林溪染忍着自己的担心之情,清了清手上的布,开始认真地清理伤口。
“那是我的死穴。”傅青伦闭上了眼睛,陈述着那样一件事实。
林溪染怔住了,但也就那一瞬,她又开始继续卖力地清理伤口。
那是怎样可怕的一道伤口,林溪染是用自己的眼睛确认过了,她不知道他过去还有过这样的伤,她甚至不知道怎样去开口询问到底是怎么导致的这道伤口。
死穴。
林溪染无言,只能忍着自己的眼泪,清理伤口。
什么样的人,死穴被这样攻击后还能这样死里逃生呢?他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么平淡地说出那是他的死穴的事的。
林溪染一阵难过。
“你莫担心,我没有事的”看着这样的林溪染,傅青伦略有些于心不忍,只得这样开导她。
傅青伦揉了揉林溪染的头顶,安抚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