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总听了,连声呵斥,这呵斥声将正经过办公室门口的安泽诚引过来。
他恰巧来谈一些方案。
他站在门边暗暗地听着,一阵怒气油然而生,一直到王总大骂颜乔“没用”时,他才忍不住冲了进去。
“王总怎么那么大怒火。”安泽诚柔和的声音传来,但没人知道他有多生气。
王总和他交好,看见他来了稍稍消了一些气表情也柔和了一些,他脸上扯出一点笑容站起身来迎接:“安大师,不知道你也来公司了,刚刚真是见笑了,训斥一下失职的员工。”
他说的轻描淡写,而安泽诚看了眼颜乔面色苍白,便知道受到了不少的惊吓,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安泽诚缓缓道:“事情具体是怎样王总也不是很了解吧,以前和这位颜小姐合作过,她并不是那么粗心的人,我想还需要细细调查才知道,王总不必现在就大动肝火。”
王总见安泽诚都替她说话,连连道:“对对对,你说的对,是我疏忽。”
王裴裴没想到连安泽诚都替她说话心里面更加不爽了,可毕竟是自己加害她在先要是查起来也不得了,还是先安静一会儿闭上嘴。
安泽诚越想越气,颜乔那么好的才华,偏偏要在这么个公司受气,一不小心就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你们公司既然那么愿意污蔑,我觉得颜乔也没有必要在这公司待下去,她的才华不该被这样一步一步埋没。”
颜乔听到他这么说一顿,紧张地扯了扯他的衣角。这若有若无的动作安泽诚并没有在意。
办公室热闹非凡,同时也惹来了不少躲在不远处听门风的同事,她们一副兴奋的八卦脸。
王总沉默着不说话,时不时抬眼看看他。
突然一声让所有人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没有资格这么说!”
是江漓停,他硕大的身子挤在小小的门口,一阵庄严,这下说有人就真的不敢再吱声了,颜乔没想到这件小事又闹得全公司上下都知道了,难不成她就是传说中的八卦体质。
安泽诚也丝毫不慌:“我没有资格,难道你有资格?”
他恬静的艺术家脸,给人一种天然的安定气息,颜乔并没有从他眼中看到一丝怒意反倒是江漓停,好像很生气。
颜乔不好说什么,也不知道说什么,这件事情是因为她引起的,安泽诚替她说话她很高兴,江漓停不让她走她也很高兴,但是莫名地又有一阵不舒服。
“她是我们公司的员工,除了我还有她,没有任何人能够决定她的去留。”
王总在公司待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江总挽留谁,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后悔自己之前粗鲁的举动。
“她在你们公司受尽了算计,这是一个正常公司该有的情况吗?我希望设计的环境至少应该是干净的!而你们公司不符合!”安泽诚咄咄逼人,锐利的剑眉紧蹙。
江漓停冷哼了一声笑而不语转而看向颜乔,她最有发言权了。
颜乔黑色的瞳孔之中没有任何的情绪,先前她还有些激动带着伤心,但是仔细想过之后这些情绪完全消失了。
她和江漓停那深邃而沉稳的眼神撞上,如同坠入一条不可回流的河中,她想她是有答案的吧。
可她张了张口,却被安泽诚夺回了话语:“颜乔,你听我说,我愿意提供比江氏·集团翻倍的工资,加上更好的设计环境,跟我走吗?”
颜乔低头喃喃:更好地环境。这不就是她一直所期待着的吗,从进公司的第一刻起就想摆脱掉王裴裴这个喜欢找她麻烦的同事。
可是和王裴裴斗智斗勇的那些时候,自己逐渐从一个不懂世事的小丫头变成了会留几分心眼的大人了,或许这就是成长吧,面对就是成长的一部分。
当初选择的江氏·集团自己就不能够做一个缩头乌龟,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安大师,还是谢谢你,我决定留在公司。”
她说这句话,心里面并不好受,看见安泽诚眸光稍稍黯淡,更加不好受了。
江漓停只冷冷道:“我会对我的员工负责,请你不用再管这些和你毫无相关的事情。”
颜乔的话和江漓停的话让他如同遭到了两面夹击,他生气转身推开江漓停离开公司。
过了半响,办公室里的人等着江漓停发话,没有人敢吭声,王裴裴低头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身边的颜乔给撕碎了,她只觉得颜乔只会装可怜博同情,这下两个人都向着她,想来公司的同事也一定觉得她是恶人了吧,王裴裴还挺怕众人的眼光的。
江漓停从门口走进来,大手拉着颜乔的手腕,将她带出了办公室,迎着众人的目光把她带进电梯。
颜乔完全愣住了,任由他拉着她,这可是公司的公共场所。
一直顺着电梯到公司外后面的一个花园里,江漓停才停下看着她说:“颜乔,要反抗,不反抗,到哪里都会被欺负,我只能够在看得见的地方帮你,但那些看不见的黑暗,只能够你一个人抵挡,明白吗!”
他说的严肃,印象之中他是第一次那么激动地对她说这么长一段话,颜乔还没来得及消化这字里行间的意思,就被他突然按在怀中。
颜乔不敢动,整张脸撞进他结实的胸膛,和上次在车里闻到的一样的烟草味,很舒心。
“我说的,你明白吗?”耳朵旁酥酥麻麻的声音响起,颜乔呆愣愣地点了点头,动作缓慢。
“你不明白。”过了半响,那人又道。
是的,颜乔永远都不会明白,她也做不到,一个善良到了极致的人,怎么也做不到和那些坏人一样。
她们不属于那一个群体,或许以后的路会很艰难,也或许他会一直陪着她,护她周全。
颜乔脸烫的发热,她依稀回忆起上次在柳凤家他说的那几个字“我会护你”,那么沉重又那么温暖。可这一切真的是属于她的吗,她又为什么能够得到这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