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若言想到这里不由莞尔一笑,虽说自己也不怕他做些什么恶心人的事情,但是总在自己身边转来转去未尝也不是个办法,令人心烦的很。
现在唐凌这样做倒是正好,图了个清净。
景若言正轻松一口气,放松了些许的神经,胸口忽然一阵沉闷,她脸色一暗,猝不及防间喉咙里一股甜腥的味道涌入,她赶忙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嘴。
唐凌原本看着景若言的笑容正开心,突然看见景若言蹙紧了眉头,还没反应过来时,就看到景若言捂着嘴的指缝间露出滴出了鲜血。
唐凌不由得大惊失色,慌忙起身,扶住了满脸苍白的景若言。
“若言?你……你没事儿吧?”唐凌慌乱之间赶紧把手搭上景若言的脉门,心中急切,刚刚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吐血了?
景若言之前施法的时候虽然样子稍显虚弱,却也不到这个地步吧?
景若言自知自己确实勉强了些,只是没想到居然伤的这么重,一向平静的脸上也黑了几分。
唐凌摸着脉门,她知道景若言的体质特殊,她也不知道景若言现在身体情况自己究竟能否感知一二,但是她依然搭上脉门试图诊出端倪。
但很显然,这也只是徒劳。唐凌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在她的感知中,景若言仅仅是身体有一些虚弱罢了。
但是……她抬起眼睛看了看景若言的脸色,景若言脸色苍白,眉宇间甚至还有些许黑沉,连一向不点自红的朱唇都苍白了,脸颊上还残留着血渍……怎么可能仅仅是虚弱?
景若言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唐凌可能也看不出来,或者说,只需要看看唐凌的表情,就知道唐凌现在什么都看不出来,甚至已经到了有些手足无措的地步。
毕竟她一向是一个这样的在自己放心的人面前表情摆在脸上的姑娘。
景若言笑了笑,有些费力的从唐凌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
“若言……”唐凌并没有阻止景若言的动作,她确实已经对当下的情况不知所措了。再把,也把不出什么结果了。
景若言强撑着胸口拉扯一般的疼痛,勉强的冲唐凌摆出了一个放心的表情。
唐凌现在也不知所措,她也没办法看出景若言究竟哪里不对,只得就着扶着景若言的手,将
景若言扶上了床,轻轻盖上被子。她沉思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寻了些治疗体虚的药喂景若言服下。
景若言也知道自己并不是体虚的原因,但是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严重到什么地步,能补
一些也是一些。
她现在躺在床上甚至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什么东西像沙漏一样,正在慢慢流逝,但是她毫无办法。
其实唐凌虽然医不出来,但是看着景若言的脸色,她也能察觉到些许景若言的异状,只是她也没有办法,除了给开一些体虚的药,她已经别无他法了。
但唐凌依然坐在景若言床头,谁知道景若言会怎么样呢?如果晚上身体有些许好转呢?或者……或者……唐凌已经不敢再多想下去。
唐凌默默给景若言将被子拉了拉。
这个时候的景若言即使她在身边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只会打扰她休息而已。就算再担心她,也没有任何用处,不如自己好好回去休息一晚上,明天早一些来看望景若言。
思及至此,唐凌也不多做停留,犹豫了一下,将自己身上所有的补气补血的各种药物往床头放了一把,又强灌景若言吃了补血药,这才叹了口气,担心的撩起帘子出了门。
景若言头脑已经昏沉了,其实她的情况比唐凌想象中的还要再严重一些,她只能任由唐凌将她拉起来灌药喝水,甚至嘴里都已经说不出话来,脑子里好像沉成一团,搅不清楚。
她觉得自己现在已经置身云端,又好像看到了自己上一世的一幕幕,这一世的一幕幕……走马灯一样,好像她只是一个旁观者,看着自己走了一世又一世,捉了那么多妖,识了那么多人……直到遇到萧寒靖,他的脸好像都刻进骨子里,清晰的就像是又在眼前冲她露出微笑。
她想去找他,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萧寒靖的笑了,她想问问他,身体怎么样,还痛不痛,怎么那么笨,就落了别人的阴招……但是脚就是无论如何都动不了……好像自己仅仅只是一个看客,只能旁观,什么改变都做不了。
她好像若有若无的意识到了这些,但是大脑昏沉,身体里的能量在大量流逝,她觉得自己根本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于是身体仍然在奋力挣脱。
小鬼飘在景若言床头,看着景若言的面色,唐凌医不出来,只能靠猜测,但是作为一个已经
死过一次的人,并且飘荡了许久,对这世间有些了解,拥有法力的小鬼知道,景若言的情况
现在非常糟糕,生命机能都在快速流失,如果不快点想一些补救的办法或者景若言自己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情况,或许这一梦就是永远也醒不来也说不定。
小鬼深知自己与景若言的命运早就已经绑在一起了,如果景若言就此不醒,恐怕他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更何况,景若言对他一直很好,就冲景若言对他的好,他也不能就这样见死
不救,看着景若言了无生机。
小鬼只能编一些祝福咒语,企图挽留住景若言的身体机能,但是小鬼的法力实在不算高强,他所施加的祝福咒语,像是扔到洪流中的一枚石子,只能激起些许的浪花,却改变不了洪流的大方向。
但是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他也仅仅是一个有些修为的小鬼而已,如果景若言能从现在的梦境中醒来还好,景若言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只有她自己才能救自己。意识到这一点的小鬼只能闭上眼,继续施加祝福咒语,试图唤醒景若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