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坐。姑娘可是唤莫悠？上等龙井，不如喝口茶润润喉。”会长伸出纤手，将白玉茶壶拿起，往莫悠面前的白玉杯中倒上茶水。
“嗯。多谢。”莫悠依言坐下，却没有喝面前冒着清香热气的茶。
“不知莫悠为何如此执意要接此单？”会长温声问道，声音宛若山间清泉。她一直望着莫悠，眉眼弯弯，似是在浅笑。
莫悠听着她的声音，感觉她有些虚弱，像是大病初愈。
“我，缺钱……”莫悠直言，一点也不脸红心跳觉得窘。事实上她压根就没有心，她只有芯片。
“如此，我可以借给你。等你多接几单其他任务时凑齐了，再还我也不迟。你大可不必去冒那个险，你看如何？”白露浅笑着，热心地提议道。
其实这就相当于老板预支工资给员工，再从员工的工资里面扣除。
“多谢会长好意。不过，莫悠不需要。”莫悠笑了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方法虽好，但她不需要。而且这股想打人的冲动是怎么回事？似乎所有人都觉得她不行，她弱爆了。
行不行，只有她自己知道。谁都别想轻易地评估她的实力。
“既然如此，这副有关铁甲灵犀的卷轴便赠予你，希望对你的任务有帮助。还望莫悠能收下，就当做是白露送给你的见面礼。”白露被拒绝了好意也不恼，似乎早就猜到会如此。
她拿起桌面上早已备好的一副卷轴递到莫悠前面，含笑道：“不瞒你说，我很喜欢你的性子。若是你能无恙回到这里领取赏金，记住上来与我喝一杯茶。”
莫悠凝视着她的双眸足足有三秒，然后伸出手将卷轴接了过来。
“一定。”莫悠临走前承诺道，算是接受了白露的好意。但那杯上等龙井，她依旧没动。
她不知会长为何要帮她，热心也罢，目的也罢，热心地带着目的也罢。至少她没在会长的眼中看见否定之色和恶意。
出了公会的大门，莫悠才缓缓打开了卷轴。上面除了写着有关铁甲灵犀的资料，还有一行清秀的字：“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会长名曰：白露。
其人，温婉动人。
莫悠离开后，白露依旧端坐着，两手托腮望着那杯已经凉了的龙井茶发呆。
半晌，她伸过手，两指握住对面的白玉杯，微微抿了一口，若有所思。
“主人。凝脂玉露送来了，请让啊瞒为您上药。”副会长即啊瞒，端着一个小小的青玉瓶走进雅间，恭敬地行礼。
“有劳啊瞒了。”白露眨了眨眼，轻轻俯身趴在茶桌上。
啊瞒在白露的身后双膝跪下，动作轻柔地除下白露的白衣。那三道蜈蚣长的疤痕在她白玉般的背上显得尤为刺眼。
“天狼族是非得把我们白狐族赶尽杀绝不可吗？”啊瞒的声音轻颤，原本凛冽的双眼此时布满了心疼，仇恨肆涌。
“啊瞒，莫要如此。你早就该知道，天狼族生性残忍。你且放心，只要我还在，便不会让我们白狐一族灭绝。”白露温声安慰着啊瞒，语气中透露着坚定。她疲乏地阖上双眼，脑海里又浮现出来那人的面容，还有那句烙进她心里的话。思念至此，她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啊瞒叹息一声，不甘地松开紧握的拳头，拿起药瓶将里面的乳白色液体倾倒在疤痕身上，细细的抹开来。
“啊瞒，想问什么就问吧，别憋在心里。”白露缓缓披上衣服，察觉到啊瞒的欲言又止，于是细心地出声道。
“啊瞒不明白，主人为何对莫悠姑娘如此上心。”啊瞒长满茧子的手中握着一束白露的青丝，待仔细梳理过后，动作灵活的将它绾了起来。她沉默了片刻，最终直言问道。
白露的性子寡淡，这么多年来，也只是与她们姐妹二人亲近。这还是白露第一次主动亲近陌生人，还待那名女子如上宾。啊瞒很想知道其中的原因。
白露从怀中掏出一块用白布包裹着的短刀，细细地反复擦拭，垂眸柔声道：“她是我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