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悠将啊瞒脸上所有细微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最终明确了一件事。啊瞒知道白露和啊铃的位置所在,当然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并不打算告诉外人。
莫悠揉了揉眉心,神色微凛,决定不再跟她绕弯子,便一语拆穿了她的谎话:“啊瞒,你不擅长说谎。如果你还想见到白露和啊铃,带我去找她们。白露和啊铃是我的朋友,我无法置身事外。相信我,我能救。”
啊瞒闻言全身一怔,心中微微动容,她极力按下心里的疑惑,抬眸震惊地望向莫悠。
她像是被莫悠的话刺激了一般,那张清冷的脸上第一次露出如此悲凉的神色,她咬了咬唇,凝噎道:“你以为我不想去吗?我也想站在主人身边同她并肩作战,我也想拼尽全力去救回我啊铃,跟她们同生共死。可我不能啊!”
啊瞒觉得自己此时就像是在慌乱中,胡乱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心底萌发了一丝丝的希望。
主人走之前交代过,莫悠是可以信任的。那她,也要选择相信吗?
“千帆,你先出去吧。”莫悠见啊瞒仍是有所顾忌,于是出声示意身旁的百里千帆出去避一避。
“好,姐姐,我在门外等你。”百里千帆一头雾水地看着她们,但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快步走去门去。
情势所迫,尽管啊瞒心中有太多的疑惑,可如今也顾不得太多。
“啊瞒冒昧问一下莫姑娘,你是如何知道啊铃出事的?关于我们,你又知道多少?”也许是察觉到自己太过激动,啊瞒极力稳下心神,紧盯着莫悠问道。显然,她仍带着些警惕。
“不多。还得麻烦你说一下实情。”莫悠含糊答道,总不能说是系统告诉她的吧。
沉默半晌,啊瞒在心中做了一番挣扎,最终轻叹一声,道:“我信你,因为主人信你。”
啊瞒悲伤地垂眸酝酿片刻,缓缓启唇道来:“主人,我,还有啊铃,都是从妖界出来的,白狐一族最后的幸存者。我们白狐一族生性善良,与世无争,本该在妖界过得无忧无虑。可自从妖界的新任妖王上位后,为了取我们身上的皮毛,竟残忍地杀害我们白狐一族。主人她拼死才带着我和啊铃逃出妖界。”
“可即便在人界,我们还是要时时躲避天狼族的追杀。因为有主人在,我跟啊铃才得以苟活至今。而就在前两天,天狼族那些卑鄙小人趁主人不在,使了下三滥的手段绑走了啊铃,等着我和主人赶过去救啊铃,而后趁机把我们三个一网打尽。”
“主人临走前命令我留在这,她说,即便她救不出啊铃,只要还有我在,白狐一族就不至于灭绝。”啊瞒悲戚地闭上眸子,落下两行清泪。她恨天狼族,更恨自己无用啊。
莫悠听完她的一番话,神色变得极其复杂。因为她想起了刚来到这里的那天晚上。原来,她救下的那只白狐,就是逃避天狼族追杀的白露啊。还真是一只知恩图报的小狐狸,在她加入公会之后处处照顾着她。
“你不是一个会坐以待毙的人。命令也并非不可违,不是吗?”莫悠踱步走至窗边,低头轻声反问。外边下起了朦胧细雨,她探手出去,任冰凉的雨水打在她的手心上,又从指缝中滑落。她一直都明白,白露待她很好很好,可她好似从未真正关心过白露。
“是。啊瞒从来都不怕死。也怪啊瞒太无用了,如今连这间房间也出不了。主人施下的白符术,惟有她能解。在我身后这张火符咒的法力消失之前,我哪也去不了。”啊瞒眼里噙着泪水,无助地望着莫悠。语罢,她解开衣衫,露出白玉背上的白色符纸。
符纸上,画着一串红艳的咒语。这是只有白狐一族才会的白符术,且是极少数白狐。法力强大,不可小觑。
“罢了,你待在这本就是白露所愿。你若出事了我也不好向白露交代,你且将她们的位置告诉我,剩下的交给我就好。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把她们带回来。”莫悠轻叹一声,转而用诚恳的眼神望着啊瞒。情况紧急,希望她不要再瞒了。
啊瞒正欲答话,忽觉心头一悸,她捂住胸口颤声惊呼出声:“不,来不及了!啊铃她,危在旦夕!”言语间,她眸中的泪水已溢出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