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尝试着学习,然而长期的压迫让他永远都无法抬头。
在船上时的月余,恐怕是他短暂苍白的人生中最光芒的时光,无论是吊儿郎当的陈资还是狠厉嘴毒的单以誉,所看向他的目光,当真是半点怜悯也无,他能不自觉的挺直腰杆和他们说话,哪怕只是个眼神交流。
而此刻,他再次被现实打入满是淤泥的谷底,让他无比清晰的意识到,自己有多么肮脏和不堪。
佩玉不敢去看不远处的单以誉,早就丢弃的廉耻心爬上心尖,好像无数的荆棘正在不断疯长,扎得他血管爆裂,以至于满面烫红,这抹红艳一直延伸到耳根,颈脖。
腾边安亮突然把视线转向一直在冷眼旁观的单以誉,声音沙哑的问:“要一起吗?”
单以誉年轻气盛,在京城的时候,时常放纵情欲,勾栏院里玩的花样他都懂,自然也能明白对方是何意。
然而还没等他答话,腾边安亮又道:“差点忘了,你不喜欢这种逆来顺受的类型。”
佩玉纤细白皙的手轻轻的颤抖,在对方的眼神示意下,在手指不住打绊下,颤巍巍的接开了他的腰带。
单以誉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在冲动之下要跟进来,低垂着眼睫,做到不去看,不去听。
可惜他无法无助自己的耳朵,那咂摸声一直都在。
现在,他终于知道那张铁床是作何用处。
“你确定要继续?”单以誉骤然上前,皮笑肉不笑道,“他来这之前,可都是被玩烂了。”
佩玉浑身一僵,几乎都要忍不住用余光去看他。
腾边安亮有些奇怪道:“贱猪不都这样吗?”
佩玉瞬间后背发毛,单以誉一旦被怀疑身份,那么大家所出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我指的祁朝。”单以誉丝毫不慌,甚至还加深了嘴角的笑意。
腾边安亮旋即朗声大笑:“也罢,可我这兴趣都上来了,突然终止未免太扫兴,不如我们来一起玩双人舞?”
单以誉不禁暗骂:这他妈又是什么新花样!
“不要!”佩玉突然惊恐的下跪,抱住对方结实粗壮的小腿,“贱猪来之前已经把自己洗刷干净了,可以享用。”
“你不喜欢?”腾边安亮有些不快,“你居然还开始挑三拣四?”
说到最后,长鞭立马挥打在他身上,赤裸的肌肤上立马皮开肉绽。
“那就玩骨牌好了。”单以誉提议道,“保管你喜欢,这是我从祁朝那里学到的。”
他表情过于猥琐和戏谑,腾边安亮立马会错了意,欣然应允。
单以誉解说完游戏规则后,腾边安亮不耐烦的摆手:“没意思。”
“腾边!”门外的武士突然踉踉跄跄的冲进来,“关押欧蝶的那边出事了!”
单以誉不由得暗自拍掌叫好,这欧蝶行动效率果然高,只好造成混乱,余下便容易得多。
单以誉作恶心又起,抬脚绊了武士一个狗吃屎。
“难不成十多位武功高强的武士都还制不住区区一个妖童!”
“不是!”武士慌张的爬起来,声音都是抑制不住的恐慌,“宗主听说欧蝶已经伏法,便放下手中一切前去看他,然后……”
“继续说!”
武士艰难的吞口唾沫,踟躇道:“他在与前辈做那事的时候,被前辈咬断了命根子。”
单以誉敏锐的注意到,即便欧蝶已经成为阶下囚,他的威严已牢牢刻入他们的内心深处,否则何止于还会称他为前辈。
腾边安亮咬牙切齿,喝道:“宗主如今如何了?”
“已经被带去医治了,不过情况不太理想,现在大家群龙无首,都指着你过去怎么整治他。”
“先封锁此消息。”腾边安亮再也顾不上其他,大步离开,“你也用继续跟来,这里需要人守。”
单以誉本来就没想掺和进去,毕竟大家都分工明确,各司其职,跟过去也不会给欧蝶带来任何帮助。
空旷的室内转瞬便只剩下淡淡的呼吸声。
单以誉解下自己的外裳,潦草的扔到对面还在跪地发抖的佩玉身上。
“穿好衣服就出去。”单以誉背对过去。
他等了半响,也不见身后穿来动静,忍不住朝后看去,不耐烦的蹙眉道:“磨蹭什么?”
腾边安亮力大无比,方才自己抱他腿的时候,被对方用脚尖踢重腹部,他花了很大力气才勉强站起来,随之便对上了单以誉的目光。
他刹是都不知道手中的外裳应该往哪遮。
单以誉冲过去,近乎粗暴的将人裹住,然后拽着他的手臂往外走。
腾边安亮走时带走了部分武士,其中包括守在门外的。
重新回到主厅,单以誉环顾四周,厉声道:“伊信去哪了?”
“跟着腾边安亮一起过去了。”
单以誉的怒火快速往上冒,怒道:“为什么不按照计划行事?”
“计划是死但人死活的。”陈资不甘示弱,“他若不跟过去,欧蝶必死无疑。”
单以誉怒极反笑:“想不到你居然还挺护短,真是看不出来呀。”
此行最重要的便是找到东瀛藏匿的军机图,而欧蝶只负责制造混乱,为他们制造时间。
单以誉很快便冷静下来,争吵无意,沉声道:“既然如此,那就期待老天保佑,我们能尽快找到军机图吧。”
“你去哪?”
单以誉头也不回的绕过屏障,往左侧的门进去。
伊父叹口气:“我们先开始找吧,这里的密道机关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找出来的。”
欧蝶经过多年在天部皇手下做事,也就探到此处有个绝密的地下室,很多重要的东西,天部皇都放在里面。
“对了佩玉。”伊父面带愧色,“我看你和腾边安亮走得挺近,知道些线索吗?”
佩玉车车嘴角,裹着宽大的衣裳欠身:“抱歉,他什么都不会给我说。”
“你哪只眼睛看到人家和他走得很近?”单以誉冷笑的走出,手中还出了一个木箱子,他掷到佩玉脚边,“这是我在里面找到的衣服,自己看那件合身,赶紧换上。”
佩玉慌张失措的弯腰,捧着木箱竭力让自己表现得从容镇定些,然而还是崴到了脚,要不是单以誉眼疾手快拧住脖子出的布料,负责又会再次丢人现眼。
与此同时,那厢的腾边安亮已经抵达关押囚犯的地方。
武士们侧立在两侧,为首的人替他打开紧锁的牢门。
“我们担心他耍心眼,所以先行锁了他的琵琶骨。”武士急切的解释。
腾边安亮赞许的点头:“干得不错。”
欧蝶被束住双手吊在半空中,脚踝被锁链穿刺而过,双腿被迫朝两边分开,乌黑的头发散乱的披着,低垂着头,好像死人一样动弹不得。
伊信刻意压低嗓音:“属下去看他死了没。”
“不比,这贱货是我见过命最硬的人,十年前都没死成,更何况现在。”腾边安亮伸出手,立马有狗腿奉上木棒。
那木棒比他的大腿还有粗壮,腾边安亮接过后,以顺雷不及掩耳之势挥下。
在距离欧蝶寸余的地方骤然停下。
斜冲来的手稳当的接住裹挟着内力的木棍,伊信额角青筋暴起,笑道:“这一棒打下去,真得要人命。”
欧蝶错愕的睁开,透过打结的头发看过去。
“反了你?”
话音刚落,腾边安亮突然被无形的力量弹开,整个身体呈弧形撞牢门。
伊信亮出双袖中的薄刃,迅速砍断锁链,然而他却不敢将刺透过血肉的部分锁链拔出来。
“上来!”伊信蹲身,同时薄刃脱袖,射向还没落地的腾边安亮。
欧蝶不再犹豫,立马趴在他后背,双手勾住他的脖子。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武士们都还没能个反应过来。
身后的人仿佛成了块冰,伊信的脖子瞬间被冻出了鸡皮疙瘩。
“欧蝶小哥,你这可真不地道。”背上的人很轻,几乎没有任何重量,伊信半开玩笑道,“你大无畏的牺牲自己,是想祁朝给你立个烈士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