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山坡处,雾气弥漫周遭,令人睁开眼睛也难以看清前方光景。穆杰定睛细看,每当有所发觉野菜,便立即吩咐百姓挖采收集。有人担心这些野菜有毒,而少年却信誓旦旦地说着:“放心罢,等菜肴做出来之后,我第一个开口去尝。”
听得少年如此从容,大家不由得愈发信任面前之人,尽皆努力采集野菜。路边不起眼的地方,总是穆杰率先发现,再招呼众人动手挖掘。仅半个时辰的工夫,就有许多野菜被大家收拢起来。穆杰再带着百姓们返回原地,将那数不清的野菜堆放于地面上,几近有半个人高。
忽地有老妇耸耸肩,直言询问:“就算有材料做菜,可没锅没柴,又该当如何?”面容甚是平淡,穆杰微笑地回道:“这些都好办,再麻烦你们去捡些树枝,锅让我来弄。”话音刚落,就有许多起行去拣些木柴树枝。
少年也找到大块石头,直接从怀中掏出赤焰刀,手起刀落,沿着缝隙去切成大锅的形状。身旁的百姓尽皆看得呆若木鸡,纷纷咋舌难已。抬着石锅至河边,用清水不住地浇灌刷洗,片刻变得非常干净。再清理野菜,让食材变得愈发整洁。
待火柴也拾齐,穆杰吩咐众人各自挑选枝条来作木筷,便亲自生火做菜。待石锅里的清水煮沸后,穆杰先行将野菜尽数倒入石锅里滚烫。许久过后,只见野菜尽皆漂浮于水面上,方才用木筷把这些野菜夹起来。清水吸收了野菜汁水,逐渐转为青绿的颜色。穆杰毫不犹豫,在众目睽睽之下,双手直接抬起石锅,把里面的汤水尽数倒在枯树旁的土壤里。
挠了挠头,尽皆茫然好奇,有个青年开口询问:“穆少侠,你这是在做什么?”微微一笑,穆杰回言:“野菜的毒性都已散去,这汤水自然是喝不得,要再起锅做菜,方能让大家放心食用。”说罢,认真地清洗石锅数次,随后才是倒水生火。
就在诸位百姓站在身旁之际,穆杰便从怀中掏出油布,展开后竟是许多酱牛肉。放在平坦的石面上,将这许多酱牛肉切成碎粒,再与野菜一齐倒入石锅里。半晌之后,穆杰又从怀中拿出许多小葫芦,有人奇道:“这又是何物?”穆杰向对方解释:“厨子行走江湖,糖盐酱醋等调料,自然是少不了的。”
话刚说完,把一个小葫芦打开木塞,往石锅里倒入些许调料,顿时便有股酱香四溢。再加入许多调味料,徐徐加些清水,石锅里的浓汤竟是让人垂涎欲滴。片刻后,穆杰不顾石锅因火直烧而变得滚烫,随意地抬起石锅,放在地面上,再熄灭兀自燃烧的柴火堆。
指着满锅用牛肉和野菜制成的浓汤,穆杰讪笑着招呼道:“大家来尝尝罢。”每个人手里都执木筷,喉头止不住地咽了咽,眼神尽皆落在那石锅之上。袅袅升起的白雾让人食欲大增,许多未曾吃过粮食的众人,更是急切地想要填饱肚子。仅仅一锅浓汤,竟是对人心有了慰籍的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