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珵从北境带回了戊戌草,回宫熬了汤药就直奔正华殿,迫不及待的让天后服下,一片孝心天地可鉴。
却不料傍晚过后,天后却咳嗽的更加厉害了,不过一时三刻竟已经咳出血来,堇珵殿下急招老药王一探究竟。
老药王翻看着药渣,脸色越来越不对劲,“殿下,这戊戌草治天后娘娘的病再好不过了,也算你孝心一片,这些药渣也没有问题……”老药王面露难色,“可关键是,什么都没有问题,可天后娘娘此刻已经陷入了昏迷。”
“先不管母后是因为什么反而越来越严重,药王可有什么法子能让母后醒过来。”堇珵蹙着眉,难得一副疾言厉色的样子。
“这……”朝着层层帷幕里看了一眼,老药王欲言又止。
堇珵却着急的不行,“要不我先给母后渡些修为吧。”
话一出口,就有一个美妇人扑了上来,带着哭腔:“殿下三思啊,七日后便是我们荏苒的千岁宴,届时天君册封太子,你承太子印玺,是要向三方仙山,四合之境展示实力的,万万不可在此时伤了元气。”
美妇人顿了顿,颤声道:“真到了非渡修为不可的地步,还是由嫣儿代劳吧。”
堇珵不喜欢眼前这个的女子,每每都不待见她,连带着不喜欢她说的话,却不料她今日说出吧这样一番话来,点醒了他,一时间思绪万千,正不知如何是好。
老药王连忙也连忙凑上连,“殿下别急,天后娘娘的性命必然是无忧的,只是怕一直昏睡下去,现在关键的是找出这症状是由何物引起的。既然这戊戌草是殿下你亲自找寻来的,那到天后娘娘嘴里之前都经过哪些人之手?”
“或者是你又遇上过哪些可疑的人或事情。”
“这戊戌草我检查过,必然是没有问题的,至于可疑的人……”堇珵沉思了一会,“我取了戊戌草只遇上过月神……不可能是她。到南天门的时候恰好碰上了魔君寒祭。”
堇珵神色微变,分析着,“可如今魔界的实力与我天界实在是太过悬殊,即使寒祭心思再如何缜密细致,他又如何算得出戊戌草是给母后服用,更何况,对母后动手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寒祭既然当年能带着魔界臣服于天界,以他的智谋和忍耐,就不会在此等关键时刻做出这样打破仙魔平衡的事情。”
“不愧是我儿,分析的很透彻,不过堇儿啊,为父还是得提醒你,仙魔自古以来就纷争不断,你需时时警惕,不可太过妇人之仁。”天君带着满身的霞光走进来,眼里带着赞许之色。
“父君,母后……”堇珵看了眼帷幕本想说些什么,可开了口又作罢。
“你们都退下吧。”天君摆摆手,示意众人出去。有风吹进正华殿带着湿漉漉的气息。
堇珵还想说话,就被静鸟仙使一个眼神打下了,退出去之后,静鸟仙使低声说:“三日后是什么日子你知道吗?”
堇珵点头,白痕姨母的忌日。
可白痕姨母的忌日又与母亲有何关系,堇呈不解,望向静鸟仙使,却见静鸟仙使一副不想再开口的淡漠模样,也就作罢。
这时有小仙娥来报告敖徒嫣,荏苒小殿下醒了,正哭闹不休。
敖徒嫣看了堇呈一眼,正准备独自回去哄孩子,堇呈竟然跟了上来,“我和你去。”
敖徒嫣神色不禁柔和了几分,默默的跟在后面。
堇呈一行人刚走,天君就走了出来,尊贵庄严的眉宇间是满满的疲惫,“照顾好她。”
静鸟仙使垂首,神色却是不卑不亢,“这是奴婢的应该做的。”
天君也不恼怒她的不敬,带着几个随行的仙君离去。
静鸟仙使踏着水波,穿过依然繁花似锦的梨花林,蹋入了正华殿的寝殿,只见蹋前的琉璃盏碎了一地,檀香散发着浓郁的香气,天后穿着单薄的衣衫在窗子前站着,身上散发着沉沉的暮气。
“天后……”静鸟仙使拿了件斗篷走过去,天后却不愿意披上,静鸟仙使只好静静的立在她身后。
良久,天后的声音轻飘飘的传来,“静姨,他说我都是当奶奶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想不开。”
天后满眼悲凄之色,对着天边说:“是啊,姐姐我怎么就突然想不开了呢。”
听到天后叫的那一声姐姐,静鸟仙使身躯一震,看向天后的眼里也少了几分淡漠,多了几分心疼,提醒道:“天后,上一任月神仙逝已经五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