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青元一行人在沧南山缓缓落下,已经是卯时。
今夜没有月亮,星星也寥寥无几。白狐唱哀,白虎哀嚎的声音更是声声入耳。
南五长老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一落地,就差点被小石头绊倒。
“五叔小心。”苡妍赶紧扶住他,她是猫,在夜里视物如同白昼。
“你怎么还不现出原形,唉……准许你回来也不知道究竟对不对。”南五长老摇摇头,不住的叹气,想骂她一顿,又不知从何开口。
“五叔,待会我们见了南君扬父亲,正好可以说说南水玉的事情,我没偷自然也不怕当面对质。”
知道你没偷,南五长老眼神躲闪,不再言语。一路上,闷闷的由苡妍扶着。
一般不会有仙者在沧南山飞上飞下的,这就好比你会轻功,可也不会总用轻功在家里窜上窜下吧,当然这也是对仙者自身的尊重。
快到沧南主府了,南五长老中气十足的大声呼喊:“青元神君来了!沧南主有救了。”
沧南主府里静悄悄的,恍若无人。
青元心里不安,刚跑到门口,正好迎上推门而出的南君扬。
南君扬双眼浮肿,眼睛里还泛着血丝,声音沙哑:“父亲……。”
青元的瞳孔猛的收缩,推开南君扬就奔了进去,他和沧南主之间交情不深。
甚至可以说是他死皮赖脸的上门打探消息,可沧南主常常将他拒之门外。
他从小到大,在那九重天都是身居高位,从来都是被人巴结奉承的对象。可当他寻着蛛丝马迹,有事求上这小小的沧南山时,沧南主却对他从来没有过好脸色,
这就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想,或许关于五万年前的那场变故,沧南主真的知道些什么!
对,青元打听的事,是禁忌,触犯者是死罪。
死罪,他不怕。
或死或活,他早就没放在心上了,从得知溪儿殒命的那一刻起,他的余生都是苟延残喘。
可沧南主不能死,不能!
他大概是唯一一个有可能知道溪儿消息的人。
五万年,他苦苦寻了五万年了。好不容易稍微有点眉目,线索不能就这么断了。
踏进大厅,就看到大厅中央放着沧南主的遗体,四周空无一人。晚风吹起窗边的帷幔,森然至极。
“青元神君……”南三长老从阴影里走出来,见到青元先是欣喜,再然后转换成怅然。
沧南主已逝,青元神君来晚了。
青元抑制住内心的恐惧,快步走过去,“沧南主病危,怎么不派人去通知我。”
南三长老神色木然:“我们派去九重天的人都说神君你不在府里,恰好赶上蓝田玉被盗,又耽搁了些时日。”
看着南三长老脸上说怨气,青元了然,他最近先是忙着洛丫头被冰蛟龙所伤的事,后又为救禾荼,赶着去偷那供在往生海的蓝田玉。
九重天上的人向来眼高于顶,手下的仙仆仙婢想来也是对人不对事。而他又神龙见首不见尾,万万年才回那九重天,一次,自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找到。
青元着急,伸手去探沧南主的脉搏,触手还有余温,想来是刚去不久。他把手伸到沧南主额头上,开始探查沧南主的魂魄,心下大惊!
“他死前可服用过什么药物?”
“这……这……”青元神君布满血丝的眼神太过恐怖,南三长老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这时南君扬带着南三长老和苡妍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沧南两家几个年长的老者。
众人皆是满面暮色,眉眼低垂,看到青元神君在此,眼里闪过希冀的目光又稍纵即逝。
“他死前究竟服用过什么药物。”青元带着满心的疑惑,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疑问。
“家父服过散魂草。”南君扬哑着嗓子,“家父说,他死后魂魄会立刻消散,天上地下,再无他的任何一点痕迹。”
南五长老扯着花白的胡子,不住的喃喃自语:“就这一时三刻,怎么就来晚了,就这么一小会,怎么就赶不上了,二哥怎么就去了……”
夜幕散去,天边渐渐泛白。
南三长老拖着疲惫的身躯出来主持大局,“众人听令,沧南主已逝,沧南山行大丧之礼。山间大小仙者斋戒七日人,沧南山闭门谢客,外来者一律不见。”
沧家大长老带着一个仙史匆匆赶来,“洛书神女去了九重天,我扑了个空。”
“这位是南合将府的秋水仙君。”她指着身后一个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女子向众人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