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着急的语气,难脱赶客的嫌疑啊!
赶客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想赶的人是当今的太子和帝君,这就有点尴尬了吧。
回过神来的苡妍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开口缓解尴尬,泓氺站在堇珵后面拼命给她使眼色。
她会错了意,“这个,帝君我们典司还不会回来的,你这个......”
青元已经走到旁边的小桌子旁坐好,笑道:“堇珵可要留下来喝杯茶。”
堇珵连连摆手,“不了,不了。”他还有一大堆糟心的事情要处理呢,想起来就头疼,还是懒得凑热闹了,感觉眼前这个文典司的女弟子有些眼熟,堇珵开口问:“你是千岁宴跟在青元身边那个仙子?”
这话......怎么听起来有些奇怪啊。苡妍点点头,不自觉的捏紧了手中的书卷。
堇珵总觉得千岁宴上好像不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可又一下子想不起来,迟疑的问到:“我是不是以前还在哪里还见过你了?”
面前这个看起来面熟的仙子还未开口,身后已经传来青元戏谑的声音,“太子殿下见过的人多了去了,怎么,今日心情颇好?”
堇珵哪里心情好了,正在前所未有的糟心呢,当下也不多逗留,直接带着身边的仙侍离去了。
堇珵那队人马一走,这平日里典司老伯开辟出来辅导弟子专门学习上古文字的庭院便空旷起来。
泓氺想起他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让苡妍招待一下帝君。
苡妍表示自己忐忑,不能胜任,拉着泓氺的袖子不放:“你别走,你要去做什么,我和你去啊。”
“不不不,那件事你不行的。”泓氺一脸为难。
苡妍偷瞥了一眼坐在不远处悠闲赏风景的帝君大人,表示自己压力很大,立马对泓氺夸下海口:“我可以的,可以的,做什么都行。”
泓氺笑答:“我要去澡堂加水,你确定?”
为何看着泓氺这张小白脸如此欠揍,经历一番挣扎,在伺候帝君和去男澡堂加水这项艰巨的任务中,苡妍还是选择了前者。
泓氺很欣慰的拍拍苡妍的肩膀,小声道:“帝君人很好的,不爱说话,你待会就站在一旁装木头就好了。关键是帝君在这里,我们文典司不能没人伺候不是。”
说完这番话,泓氺几乎是憋着笑走出庭院的。帝君是众人皆知的冷面神君,位高权重,脾气古怪,伺候他啊,还不如让他去打扫马厩呢,至少不会动不动就有性命危险。帝君今日也不知哪根筋抽了,居然跑到文典司来了,这个新来的......勉强算是个小师妹,你就自求多福吧,想来帝君也不是滥杀无辜之人。
路边一个路过的文典司弟子说:“泓氺师兄你怎么了,满脸的奸邪样,好可怕,谁又被你坑了。”
泓氺怒道:“你说什么?”
“没没没。”那个弟子说完,一溜烟跑了,惹不起惹不起啊。
腹黑的泓氺惹不起,苡妍站在青元旁边装木头,心里无比的想念自己的子瞻大师兄。
月神殿也经常会有那些德高望重又脾气古怪的大人物来,她们作为弟子的也免不了要接待一下,可若遇上那些难伺候的,子瞻师兄都是亲自上阵,从不撂挑子,她哪里需要遭这份忐忑的罪了。
想到月神殿,就不免想起月神仙尊,心里闷闷的,说不出什么感觉,那份烦闷中还夹杂着苡妍都弄不懂的心疼。
不知不觉她就哀叹了一声,惹得青元侧目,“你在这像棵木桩一样我都没叹气,你还叹什么。”
这......是堂堂帝君应该说的话吗?
苡妍特别想反驳,就算我是像一棵木桩一样站着,你也不应该说出来啊,伺候你这尊像石像一样的大佛,我呀,装木桩正好合适。我现在就是一个端茶送水的小人物,你总不能还期待我和你侃侃而谈吧。
可现实是,她只能假装微笑的看青元一眼,“回帝君,小的不敢扰了帝君的雅兴。”然后动了动站麻了的腿,继续装木桩,却意外的发现青元发冠里的那只红色玉簪样式有些眼熟,却一时也想不起来是什么。
呵,青元轻笑一声,“你现在胆子倒是变小了,大气都不敢出了。”
“帝君这是何意?”一个没忍住,苡妍还是开口回话了。
却见青元不说话了,只低头静静地喝茶,苡妍气得直想跺脚。
青元只是觉得不知为何,来到这文典司,只觉得心里的慌乱不见了,有的只是无尽的安宁,以及,想逗一逗某只小猫的小趣味。
“明日我在帝君府等你,你再推病,我就来文典司找你。”茶也喝够了,看她惴惴不安的泄愤也看够了,青元撂下这句话就走人,徒留苡妍在风中凌乱。
这人,莫不是想一出是一出吧。
看到静鸟仙使抱着那盆花朵已经变成淡粉色的荼蘼花进门,老药王就觉大事不妙,天后中了魔毒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当下,他要立刻去禀明天君,可静鸟仙使不让,说天后还不知情,而且荼蘼花只是变成了粉色,红色才是中了魔毒的征兆。老药王心急如焚,立刻寻了博闻强记的文典司典司前去商议。
典司大人对魔毒的了解不过是纸上谈兵,三人商议到深夜都还迟迟未出结果,一时间满屋子的压抑。
典司大人率先打破平静,“我们不能再等了,天后中了魔毒这事,事关仙魔的和平,也关乎仙界的尊严,我们不能隐瞒不报。”
静鸟仙使立刻疾言厉色的阻止,“不能那般鲁莽,如若此时便放出天后中了魔毒的消息,仙界肯定立刻就会人心惶惶,而且天后以前是有万物令护体的,她中毒的症状也是在交出万物令之后才显现出来。那魔毒在她体内究竟隐藏了多久,或者说她什么时候中的毒,我们都还推算不出,追问起来也是一头雾水,现在不能说出去扰乱人心。”
这话虽然有几分道理,却说服不了老药王,他瞪着静鸟仙使,言辞激烈:“仙使你是天后身边的人,又陪着天后去西方梵境多年,本该情谊深厚。”
“你这是什么意思?”静鸟仙使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老药王冷笑两声,接着道:“可天后现在的情况这般危险,你想的不是如何帮天后一把,却还首先想的是如何安定人心。”
“隐而不报,你究竟是何居心?”最后一句话,老药王说的火药味十足。
这种诛心之语,居心叵测。
此话一出,一向淡然冷漠的静鸟仙使眼里简直要喷火,她道:“天后自小就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还能害她不成?天后中了魔毒现在才查不出来,不......才查了个一知半解,我到还想问问药王你是何居心?”
眼看两人就要大打出手,典司大人苦着脸制止。
“你们两人都别吵了,不论如何,现在天后娘娘是否中了魔毒还不确定,我们贸然去惊动天君也不好。天君和天后的感情,我们这些老人也算是看在眼里的,要是让天君知道了,肯定立马大张旗鼓的搜查下毒之人,万一天后中的不是魔毒,岂不是无端挑仙魔两族的战争,到时候免不了又生灵涂炭,这些罪责不是我们能担得起的。”他知道这件事最晚,看得也是最透彻的。
老药王被气得不轻,“要是天后真的又个三长两短。”他冷笑两声:“怕是再来几个魔界都不够他杀的。”
“药王慎言,慎言啊。”典司大人被老药王这话吓得不轻。
天君对天后用情至深大家有目共睹,可同时,天君也是一位贤明的君主。
天君桀峰接手仙界的时候,仙界刚刚在那场旷日持久的仙魔大战中稳定下来,人心惶惶,可以说是满目疮痍都不为过。虽说天君桀峰稳定仙界离不开如夫人的支持,可这些年来,桀峰的领导才能,和刚柔并济的手段才是他坐稳天君之位最主要的原因。
典司大人连忙出来打圆场,“我们先去禀告太子吧,天后是太子的生母,我们先问问他意见,到时候禀不禀给天君由他来决断。”这算是个折中的办法。
此话一出,静鸟仙使和老药王都不说话了,勉强算是同意。
典司大人就魔毒一事突然想起其他的,他问老药王:“我记得两万年前魔族来偷袭我仙界,你那小徒弟好像中了魔毒,而且还是魔族女君的致命一击,现在不也活得好好的,要不你把他叫来看看。”
说起那中过魔毒的小徒弟,老药王就来气,一不小心就说出了一件大事:“他那魔毒啊,是替别人受的苦,还能活多久都不知道。”
“唉,等我明天就把他召回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不过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来。”提起那个小徒弟,他就心痛。
好不容易把自己的一身医学精髓都教给他,他居然要跑去领兵抗魔,说什么要做守护仙界的大英雄,好吧,他也算得上是少年英雄。可哪知最后拖着半死不活的身体回来。,现在也是活得朝不保夕,哪天魔毒压制不住就一命呜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