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次和女人坐在同一辆马车里,唐墨其实多多少少有点不自在,但是以他的脾性断然不会觉得有失礼节,也就干脆大方地坐在一边。何况这个女的现在一点危机感都没有,虽然自己对她没什么旁的想法,但是身边坐着一个男人她竟然也敢睡得着。
马车颠簸得唐墨也有一点困意,但是看见唯一的软塌被占了又忍不住在心里夸自己心地善良助人为乐,乐呵呵的伸了一个懒腰。
须臾过后,马车从一块石头上驶过,而唐墨又是坐着的,被狠狠颠了一下,脑袋实打实地撞到了马车壁上疼的他呲牙咧嘴。
“公子,我们赶着回京只能走这条小路,路上有点颠簸您忍耐着点。”
车夫的声音传过来,唐墨只觉得脑袋更疼了,又是自己下的命令发不得火,只说了个嗯算是回应他的话。看来这丫头说的也没错,这木板是该贴的软一点。
他扶着脑袋调整了一下坐姿,忽然发现脚底似乎踩了什么东西,便弯下腰去捡。
是一块摸上去通体冰凉稍泛淡青的白玉,质地虽然不是最上乘的,但是细腻滋润少有杂质,怎么也不像是这个丫头会有的东西。
可是他的马车里除了这个叫赵安歌的丫头从来没有上来过其他人,思来想去也只能是丫鬟给她换衣服时从身上掉下来滚到了座椅下面。
他揣着疑惑拿在手里细细看着,忽然发现上面刻着两个正楷小字。
渝音。
林槐序?!
唐墨有点摸不清楚头脑了,这渝音将军的名头别人是绝对不敢剽窃的。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玉是林槐序当年弱冠礼时,他的父亲送给他的,上面还特意刻上了他的字,绝不会有错。
这东西连他都很少见林槐序拿出来过,怎么会落到赵安歌的手里。唐墨看着软塌上皱着眉头睡觉的女孩儿,觉得她现在更更更有趣了。
安歌实在是好几日不曾好好睡觉了,虽然身体也扛不住,却没办法睡的深,来来回回都是一个个梦魇,她抓不住的母亲留不住的云衣,即便藏在梦境的烟雾里,也只有这个时候才会都属于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安歌才睁开眼睛,明显能感觉到马车还在继续前行。她这一觉虽然睡得不深但却比前几日安稳了许多。
安歌刚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唐墨用手倚着头,正坐在一边小憩,脑子一时间有点反应不上来,又忽然想起自己正在别人的马车里。
“你终于醒了啊。我招个丫鬟回来还得委屈我自己,哪有这个道理的。”唐墨的语气虽然明显是在开玩笑,但是安歌还是觉得的确很不好意思。
“我去外面待一会吧,我要是染了风寒传染给你就麻烦了。”安歌说话的功夫就已经起身了。
“你就是真的染了风寒,都在我的马车里待了半天了,要传染早就传染给我了,还是回来吧。”
被叫住的安歌觉得更不好意思了,自己怎么连这个都没有想到。
“大概还有不到半个时辰的路我们就能到京城了。”唐墨看着她慢悠悠的说出口“不过你在京城难道真的没有什么认识的人么,就敢只身一人跑过来,你也太蠢了吧。”
安歌被她这么一问脸上有点挂不住,难道他发觉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