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的时候,安歌恍惚间知道自己应该睡了很长的一觉,梦里的情景在脑海里反复重演虚拟又真实,温暖又寒冷。梦境里远处的一切全都模糊不清,唯有那人胸口处的一把沾血的匕首,还在汩汩冒血,牢牢插在安歌的脑袋里,似乎她的胸口有也跟着一阵阵似有若无的钝痛起来。
安歌彻底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里一片昏暗,桌子上的烛光被偶尔钻进来的风拂得飘忽不定。她抬眼望出去,窗外的光线昏暗,一时有些分不清究竟是清晨还是黄昏。
原来都不是梦啊,那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现在也都真实地摆在她眼前。
嘴唇上有些口渴,安歌从被子里抽出一只手,想要撑着自己坐起来,不过刚刚动了一下就被一双手猝不及防地按住了。安歌吓了一跳转头看过去才发现是眼底有些黛色惺忪的林槐序,她醒来时还有些意识模糊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床边还有个人。
她惊愕了片刻有些不好意思地要收回手,却被对方牢牢抓住不放,她不由得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我不走,只是口渴了,想喝水而已。”
林槐序顿了一秒,似乎也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大,这才有些不放心地松开安歌的手,缓缓将安歌从的双手塞进了被子里:“你别动,我来倒。”
安歌就这么怔怔看着昏暗的光线里男人宽广的后背,直到他转过身来对视一眼才缓过神来,冲他安慰的笑了笑。林槐序倒水来的时候还顺手拿了一支小银勺,没有扶她起来,就着躺着的姿势,喂着安歌喝完了一整杯水。
自己背上的鞭痕应当上了药,坐起来怕是有些不方面,安歌知道他是怕牵扯到自己的伤口,竟是不知道她的林槐序竟然也会这么仔细。
男人愁眉不展忧心忡忡的样子让她心里有些难受,可对于惠安殿上的事他却只字未提,也没有问自己任何一句话。
安歌努力咧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抬起小脸儿卖了个萌才问他:“你看咱俩现在这场景有没有觉得有些熟悉,当时你也是这么跟我讨水喝的。”
没有反应...
林槐序在专心给她吹药...
明明就听见了....安歌不能抬手,只能偷偷在心里摸了摸鼻子。这转移话题插科打诨的招数用得多了果然还是不好用了啊。
她还是不死心,使劲星星眼地接着问他:“这外面,现在几时了啊。”
“快到卯时了,你躺了一个下午和晚上才醒过来。”
呼,总算是说话了。林槐序不说话的样子真的跟个冰块一样,让人瞧着就心里发虚。
“我躺了这么久?”安歌反应上来之后有些惊讶。她的身体自己还是有数的,虽然是虚了一点但也不至于一下子昏睡了这么久啊。她立刻又盯着林槐序:“你是不是光顾着照顾我一夜没睡。”
林槐序淡淡给了她一个眼神,好像在说自己体会。
“别人照顾你恐有不妥,我放心不下。况且此刻亲王府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也腾不开人手。”
这人,明明就是放心不下她,非要最后加上那么一句话混淆视听。但是吧他这口是心非的模样...嘿嘿嘿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