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怕不是弄错了,我给娘娘做的药膳必定是仔细掂量过的,就连剂量都绝不多一分不少一分,何况我日日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做事,又何谈蓄意谋害?”安歌冷着声音耐性好声好气地解释。
“是不是蓄意谋害,到了娘娘那里就见分晓了,咱们就是一个传话的,姑娘不要让我老婆子难做就是。白太医还等着呢,由不得你在这儿浪费时间。”掌事嬷嬷冷哼了几声,便往一旁错了错身子。
竟是连宫里的白太医都请过来了,以娘娘平日不愿叨扰的性子倒着实少有,看来太妃娘娘这次病的的确是十分严重。可是她怎么也不明白这怎么会平白无故的跟自己搭上了关系。
安歌心里虽然疑惑却也没有挣扎,赶紧抬手把竹儿护在了身后,免得她也被掺和进来:“如此天寒还劳烦嬷嬷过来一趟,不过清者自清的道理还是懂的,奴婢走就是了。”
“歌儿,不行!”
竹儿眼眶里含着眼泪,在安歌身后悄悄扯她的衣服,小声地急着要阻止她:“这可是罪名,若是就这么去了,咱们做下人的什么都辩不了,那可不死也要扒层皮的呀!”
道理自然是这个道理,可哪里是由得她不走就能不走的。安歌看了两眼小厮只得在心里默默认栽,悄悄拍了拍竹儿的手背,示意她放心。两人一个眼神都没交汇上,上来的两个小厮就把安歌押着下去了。
头一次被当个犯人一样一路押着,安歌走的踉踉跄跄几乎是被拖着,几次险些摔到地上,平时不长的路走了足足一刻钟,她却到底一声没吭。才刚刚见到熟悉的惠安殿的牌匾,安歌就被两个小厮推着摔在雪里。
她出来时始料未及又十分匆忙,此刻身上不过几层薄衣根本无法御寒。
惠安殿今日前所未有的热闹,被仔细扫过的庭院前,跪了一地的奴婢小厮,个个儿都是平时能在太妃娘娘眼前做事儿的下人。
安歌心里大叫不妙。
这些下人虽然说都是服侍娘娘的,可她知道以娘娘这样寡淡的性格,其实没有多少人能真正近身伺候,这样一来日日来送膳食的自己的确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上,不过表面看起来是责众罢了。
寒风吹过来让人忍不住打寒战,安歌跪在地上又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只动作细小地稍微裹裹外衣。旁边的小丫头明显比她小一些,穿着也很单薄,嘤嘤克制地哭了半天,吵得安歌不禁皱了皱眉毛。
“太妃娘娘脉象细微,舌苔异常,呕吐不止且伴有全身疼痛。”安歌牙齿上下打架的功夫,太医白琰站在惠安殿的台阶上,逐字逐句地对着底下的下人们说道:“似有中毒之症。”
这个白琰,倒真是与传闻当中如出一辙,身姿挺拔飘散,站在那里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意味,听闻医术也是十分高明,几乎是御用的贴身太医。
安歌跪在那里打量了一眼白琰的衣袍,竟然是并不名贵的布料,有些惊讶,她缓缓抬起头来,却与白琰撞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