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莫不是大人的外宅?”安歌刻意打趣道。
“走吧。”林槐序忽视了她的话,只抬手替安歌披上了马车中备好的的羊毡袍子,向她如数家珍般介绍:“这是我弱冠之后另备的宅子,倒不是别有他意。不过此处风景甚优,又茂林密闭,谈及些事情来也方便。此刻想来,此处……也适合闲情逸致。”
林槐序最后一句话云淡风轻,安歌却听了进去。
她前脚踏上青石板,发觉这里当真是个园林风味的住所。院子虽小,远不及城中的亲王府或是太尉府半分,却是小桥流水一应俱全,颇有些悠然怡人的意境,即便是冬日也堪堪栽着几棵绿色的乔木。眼前的小亭子被高大的紫檀笼着,隐隐透着冬日的光亮。安歌骨子里还是个江南女子,一时间被这景色吸引,高兴的像个小孩儿,早忘了方才还跟林槐序相处的尴尬。
“大人,房间已命人打扫过了。”不知道从哪突然窜出来的辛离,吓的专心研究紫檀是如何做成香气袭人的家具的安歌一个趔趄,险些一头撞树干上。
辛离将汤婆子递给安歌后,只冲着林槐序抱剑低着头,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囧状。
“主仆俩当真是一个样,冷冰冰的还腹黑。”安歌拍拍衣抉,忍不住嘟嘟囔囔偷偷瞄了一眼辛离,拍拍胸口安慰自己。
“以后记着行事周全些。”林槐序这句敲打放在安歌那里是不痛不痒的,但是却让辛离一头雾水。他这个嘴动不如行动的主子,哪怕是战场上的失职都懒得出言,一贯秉持着能用则用不能用绝不多言的作风,今天对这小毛丫头倒是护得紧。
“是。”辛离虽然疑惑但一贯也不会多加妄测林槐序的事情。
安歌见少了一个冰块在,整个人也放松了不少,转头捻了片叶子攥在手里把玩:“打扫房间做什么?今日大人要宿在这儿?”
林槐序见她问的心直口快,平日里严肃的像个老学究的脸上此刻笑意愈发明显了:“歌儿应当有许多要问我的,这处所鲜有人来,若是不提前派人打扫好,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安歌闻言有些哑然,对这番景色失去了开始的兴致,觉得有些乏味,任由林槐序引着自己进了座别苑,飞檐青瓦一应俱全。
桌子上冒着腾腾热气的茶水,屋子里炭火生的很旺,安歌觉得暖烘烘的,便随手在桌上放下了汤婆子。屋子里悠悠散着沉香的味道,看得出来是林槐序一贯的喜好,安歌正站着不知坐在哪里为好,林槐序已经抬手为她解开了羊毛毡子的绸带。
安歌微微有点怔然,下意识地后撤半步,却被林槐序带了些委屈和试探地的声音生生止住了:“我可是被歌儿回绝了?”
安歌一愣,没忍住笑出了声:“大人大费周章收拾了这么雅丽的一处宅院来,却只说这些话,若是让那些下人听了去,岂不是要说大人流连女色,暴殄天物了。”
林槐序放下袍子,状似认真地思考了片刻:“直言进谏,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