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尾阁离皇后所在的寝殿并不太远,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唐墨便到了地方。也怪不得能王忱那么快赶到,甚至来不及等他们将人带出鸢尾阁来。
唐墨清了清嗓子,换了一副脸色笑着走进了正殿,看见皇后果然早就坐在榻上侯着他,左右却不见周瑾瑜的身影。
此番看来,这是一场鸿门宴了:“听闻皇后娘娘贵体不太安好?”
周瑾禾嫣然浅笑,体态不算丰腴也是个绝色美人,举手投足间颇显天后风范:“多亏王爷挂念,太医说是本宫自幼畏寒,食欲不振才致血淤不畅,调养几日便好。哦,方才瑾瑜也来了一趟,想必是他告与王爷的吧?”
唐墨立刻换上了一脸的惋惜和愧疚,作势拍拍自己身上的衣裳:“谁说不是呢,只是本王知道的匆忙,瞧,也没来得及给皇嫂备点儿什么补品,实在是本王怠慢了。”
“不碍事,心意到了便够了。宣亲王难得入宫一趟,又来了我这钟粹宫,本宫怎么着也要尽尽地主之宜。正巧前几日请了几个琴师舞女来为本宫解解闷儿,没想到今日还派上用场了。”皇后站起身,吩咐身边的宫女去请舞女,给唐墨备了把椅子。
“多谢皇后娘娘美意了,只是本王对这些胭脂俗粉实在不感兴趣,实在连本王的小岚儿一根汗毛都比不上。”唐墨也没客气,坐了下来,说话时故意加重了“这些”二字,目光紧紧盯着周瑾禾。
皇后的笑意并不达眼底,却是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姿态与容色:“那是自然,能让王爷看上的定然不是普通姿色,只是这些舞女虽说都是胭脂俗粉,可舞姿也算上乘,王爷既然来了,不如就客由主便吧。落葵——宣舞女上来。”
连舞姬都事先备好了,看来周瑾瑜的确是来通气儿过了。
周瑾禾不由分说的姿态让唐墨无法拒绝,毕竟是在人家这里,他若是甩头就走反而容易让她更加生疑。
正殿中央歌舞升平,殿内的两位主子却各怀心思。
周瑾禾分明是已经起了疑心,却只能将自己禁锢在此,说明至少安歌此时还没有露出马脚。唐墨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不去在意身后皇后的探究目光,目光故意放在舞姬身上流连忘返,摆出一副真切的陶醉神情来。
而主位上的周瑾禾同样端起一杯果酒,盯着唐墨的背影缓缓浅酌,目光里满是意味深长。
……
唐墨被皇后使招留在了钟粹宫,唯一能掩盖身份逃出来的只剩安歌孤身一人,可是要她一个瘦弱身板拉着李荧徴不是件易事。
也不知唐墨能拖多久来充当她逃脱的时间,安歌只能拼命拖着昏迷不醒的李荧徴从无人问津的小路上一句掖藏着。
李荧徴虽说是个皮包书生,浑身瘦弱的几乎是个框架,但是凭安歌的力气,要这样将他一路拖着也是十分费力。
说来也算是运气好,鸢尾阁附近有不少废旧的草篓,安歌在心里默默道了一声抱歉,将草篓倒放,把同她差不多身高的李荧徴塞了进去盖上盖子,又连着草篓放在板车上准备拉走。这一番动作下来她整个人都湿透了却丝毫不敢停留,只得顺着羊肠小道费力拉着板车往钟粹宫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