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你自然不需要痴心妄想,既然我花费了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搜集你所犯下滔天大罪的资料,自然也不会白白看着你逃脱法网。无论如何都要给那些说过你伤害的人一个交代,不能让那些人白白死去。而你也本就应当付出应该的代价。”
褚逸萧说着,将头扭向一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虽然语气说得无比坚定,但是眼神之中却透露着无可奈何。
“我虽然从来就没有那么想过,从刚才和你的谈话我就听得出来,你对我之前的所作所为有多么摒弃和厌恶。我也知道,即便过了这么多年,虽然我们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大,但是你却从来都没有改变过你的性格,你的为人,你对好兄弟的情谊,从来都未改变,变的只是我。这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我想知道,对于那些因为你自己的私心和欲望而被你伤害的人,他们的家人如何?你会连他们的家人一起连根拔起,铲除干净吗?”
褚逸萧思虑很久之后才问出这个问题。或许这便是他决定今天到底要不要行动的最后一个问题。如果褚逸光能够回答出自己心中想听到的答案,那么他便决定将这件事情再仔细思虑一番,毕竟每个人都是有最原本的良知和善良的。
如果褚逸光在杀掉那些无辜的人之后,能够对他们的家人给予一定的安慰和善待,那就说明他还没有忘掉自己最初的本性,而在他内心深处是咋也并不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反之,褚逸萧就真的要好好考虑一下,在宴会结束之后,在皇上面前如何讲他的罪证一一陈列。
“家人,呵!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了。再把那些人杀掉之后,每隔一定的时间,他们的家人就会来找我,或是痛苦流涕,或是怒声痛斥,而我自然不会任由他们指责我的过错。所以也便会根据他们的行为给予适当的惩戒。”
褚逸光自然不知道褚逸萧心中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回答会影响自己在接下来宴会结束之后的去留。在他看来,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所以也就没有必要藏着掖着,总之站在对方面前的都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他便也把自己当初所做的所有事情一一告诉他。
褚逸萧眼神突然暗淡,而心中也长叹了一口气。他原本就不该对他抱多大的希望的。明明知道一个人自从当初走错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很难再回到正轨,而这些所作所为给他带来的利益更是让她欲罢不能。
刚才或许是他想多了,竟然会以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内心之中还会存着一点良知。
“原来如此,你这么做到底的确合乎你的性格,确实是把对你可能会造成威胁的所有人都连根铲除,而且摆在你面前的是一条非常清晰明确的道路,因为你已经将这条道路上所有的障碍物都已经扫除干净。”
“别这么说,我只是...你知道很多时候一个人的选择是身不由己的。”
“那你想让我怎么说?怎么想!难道事到如今,你还想让我对你有一些其他的看法和改观吗?”
褚逸萧突然放大了音调,再也不可以压制自己内心的情绪,脸上青筋明显,浑身散发着戾气。
“原本我竟然还会傻傻的以为你杀了那一些人之后,会对他们的家人给予善待。而就算那些人因为一些各种各样的理由得罪了你而不得善终,至少他们的家人能有一个安身立命的场所,却没有想到你竟然是一个这般残酷,冷血无情的人。看来我真的是想错你了。”
褚逸光被他现在这副面貌吓了一跳。原本也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回答会让他无缘无故脾气爆发。但是现在的他却又没有任何理由和立场去回答,于是也只能像吃了黄连一样,打掉牙往肚子里咽,静静的听着她对自己的数落和指责。
或许这也是最后一次了,身为昔日的兄弟,在如今这个场面之下,褚逸萧能够对褚逸光的所作所为而发怒生气,不正是因为心中还有一些在意吗。
只是这些在褚逸光回答完毕之后,就已经全部化为泡影烟消云散。
“好了你回去吧,今天就当我从来没有来过这里,而我们之间也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对话,我已经不想再对你有任何的看法和改变。我明确的告诉你在宴会结束之后,我一定会将所搜集到的所有证据全部都呈现给父皇看。我想到了现在这个时间,你应该也没有理由从宴会当中偷偷溜走。”
褚逸萧眼下已经把话说的很明显,他也不希望在宴会结束之前自己的行动计划再出现任何差错,而现在他也已经坚定了决心。内心不会再左右摇摆,动摇不定,现在这种滋味虽然难熬,却比刚才的矛盾心理要来的痛快的多。
“我知道我们一定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从我第一次做了那个错误的决定开始,我就已经预料到了会有今天的这样的局面。只是我希望你明白,在中秋宴会结束之前,我再也不会想方设法的逃脱惩罚。也希望在我受到应有的惩罚之后,留在你心底的印象仍旧是那个小时候帮助你的好兄弟。而不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如果你一开始的时候能够想到这些的话...算了,一切事情在中秋宴会结束的时候都会化为乌有。所以现在也没有必要说这么多冠冕堂皇的话。”
褚逸萧渐渐平复了自己的情绪,而内心的想法也更加坚定,他自然不会让自己苦苦搜集这么长时间的资料白费,或许现在唯一应该考虑的问题只是他们的父皇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会做何反应和感想。
“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里静一静。今天就全当我们两个没有见过面。”
褚逸光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嘴唇张了张本想在说些什么,但是中途却没有开口。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而后转身离开。离开的脚步却显得异常沉重,一步又一步,时间过得极其缓慢,一分一秒都像是煎熬,那种苦苦的煎熬并非常人所能忍受,他不知道自己当初下定决心要杀害哪些人姓名的时候,他们那些是否也有过同样的艰难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