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爷,他来到我们服装还没有多长时间,可能大部分的规矩也不是特别的了解,之前办事一直都是小心谨慎的,可能是今天不知道是哪里出了什么疏漏。”
管家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每一句话都不忘了为这个小丫鬟说话。只不过从褚逸晨的语气之重管家也能够听的出来,似乎他并没有因为这个小丫鬟无缘无故地打碎了发簪而恼怒。言下之意也并不在皇上,今天刚刚赏赐的这一件礼物,不管它有多么贵重,多么精巧。
不过这的确有些出乎管家的意料,在他在书房里看到发簪已经破碎的不成模样的时候,心中自然非常难安。因为不知道褚逸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究竟会作何感想,所以也非常担心,他会将自己今天所有不顺心的怒气全都发泄在这个小丫鬟身上。
只是现在看来管家当时的想法,的确有些杞人人忧天。或许都是他不自觉地认为褚逸晨非常喜欢皇上今年上次的这一件礼物。只是从头到尾他只是简单看了一眼紫檀木盒子,嘴角勾起了一丝丝笑容,其他的话什么都没说。
“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我不愿意过多追究。只是下次不要再这样毛手毛脚了,还有没有我的允许其他任何人都不准进入书房。”褚逸晨对管家说道。
这王府之中,上上下下,所有的食物都是由管家一手操办的,对于这些打杂的小丫鬟,褚逸晨或许并不是很了解,甚至是脸生。或许对于管家来说,他和府中上下所有的人更有感情。
而对于褚逸晨来说,从前王府之中从来都没有出过这样的事情,以至于皇上赏赐的所有礼物全都规规整整的摆在书房的书桌上。而今天因为这个小丫鬟无缘无故进入了书房,或许所有的人都该知道他的态度了。
于他而言,那只发簪的确只是一件冰冷的,没有感情的物件,即便是摆在那里也是浪费地方。根本无关乎它是不是皇上赏赐的东西。更何况皇上每年赏赐的礼物都只是随性而发,也从来都不会顾及到每个人的喜好和感受。所以其实褚逸晨对于屋子里的所有礼物都没有任何感觉。打碎便打碎了。也完全用不着因为这件事情将自己的坏脾气暴露出来。
小丫鬟跪在地上,战战兢兢,浑身发抖,吓得不敢说一句话。直到他说出这件事情不再追究,才慢慢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或许原本在打水发生的那一刻,她便以为自己在这王府之中的时日快要到了吧。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赶紧认错,王爷都已经不打算处罚你了。”管家见丫鬟一直愣着,不说一句话,于是扯了扯她的袖子,说道。
“是...王爷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不不不,再也没有下次了。没有您的允许,我再也不敢随意进入您的书房了。”
对于在这王府之中的很多下人来说,在这诺大的王府之中当差,虽然有很多规矩要遵守,但是远远比他们在家中吃不上一顿饱饭,或者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药来的幸福的多。
因为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都是因为家中贫困,所以被爹娘卖到王府之中来当差,所以如果他们放了任何错误,被赶了出去。就又不知道会流落到什么样的地方,回到家中,意识不能温饱,即便到了一个新的地方,怕是也再也碰不到像褚逸晨这样不喜欢处罚下人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褚逸晨低头看向丫鬟,大概是刚才一直在想关于海棠花发簪的这件事情。所以还一直没有仔细看看这个小丫鬟到底长什么样子。
于是在小丫鬟战战兢兢的认完错之后,才慢慢的抬起头来。褚逸晨忽然之间的发问下,那些把她问得愣了一下。
“王爷问你话呢。”管家再次提醒道。
“是,王爷,我叫梧桐。”
“梧桐,倒是一个清新雅致的名字,与我这府中的海棠花颇有一些渊源呢。”
褚逸晨突然笑了,那嘴角勾起的笑容,如三月春风般明媚。小丫鬟或许是来到这服装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看见自己的主子脸上露出这样灿烂的笑容,所以眼神静静的盯住他,竟也不自觉地失神。
“回王爷,因为我出生在四月份的天气,那个时候家家户户的梧桐树上花朵开的正盛。所以给我取名叫梧桐。”
褚逸晨点点头。似乎是越发觉得这个名字读来朗朗上口,却又不失生活气息。在很多平常人家,为儿女起名字向来是一件比较随便的事情,又不是天潢贵胄那样隆正式。
“好了,没什么其他的事情,你们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褚逸晨说道,在自己一个人想事情的时候,他完全不想让任何人过来打扰自己,不管是因为什么事情。而且这服装上下的事情都有管家打理的井井有条,即便是像今天这样的“小事”,原本他都不愿意过问的。
管家与梧桐两个人回了话,便走出了后院。只是这一路上管家仍旧忍不住要嘱咐梧桐:“这次是王爷宽宏大量,但你可不是每次都这么幸运,下次可千万不要这样,毛手毛脚了还有这福利,上下所有的规矩你一定要遵守,千万不要当做儿戏。”
“是管家,我刚来没多久,或许还不是太了解这府中的规矩之后,我一定会跟别人多多学习,我保证再也没有下一次这样的事情了。”
梧桐说着,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褚逸晨刚才脸上的笑容。就像一幅十分美妙的画卷一般,定格在自己心中。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而发笑,但那副神态确实极其有感染力。
“好了,你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吧,今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管家说着,渐渐走远了。
梧桐也回到自己的房间,继续忙碌起来。只是回想起今天发生的这件事情,心中却还是忍不住后怕,她为自己的莽撞和不得体而感到惭愧,若是换了一个主子,恐怕自己早就已经不知道被扒皮抽筋多少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