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座位上的白清,心中却一直对于这个问题久久不能平静。虽然嘴上说着毫不在意,可是静下心来仔细想一想,他催促着白嬅,赶紧去找唐莹,其实也就是打心底里担心唐莹一个人会出现什么意外。
毕竟在今天的宴会上所有的人都在她一个女孩子离开了,又是因为情绪不好。但是刚刚在白嬅的一再逼问下,白清却丝毫都不愿意承认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说是嘴硬也好,说是并不清楚自己心里想的是什么也好。
白清端起一杯酒,饮下肚,却并不感觉有什么滋味,或许是因为思绪烦乱。他也并不敢扭头再去看白嬅是否离开去找唐莹,因为害怕再次在她的逼问下露出什么马脚。
只是,对于唐莹,真的只是最自然不过的关心吗?白清在心底默默问自己这个问题,只是谁都不能给出正确的答案。能够回答的只有他自己,但现在他却并不愿意坦诚面对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其实在宴会刚刚开始,所有人都坐到自己座位上的时候,白清的眼神也总是会不自觉地落到唐莹身上,就像唐莹总是会将目光放在褚逸萧身上一般。只是谁都不会察觉。
白清清楚而又明白的知道唐莹对于褚逸萧的感情如何,也知道那份目光中掺杂着怎样复杂的情绪。只是他却并不能察觉和明白自己的心意,不知道这份有意无意地追随到底是因为关心还是因为喜欢。
于是便又不自觉的回想起在宴会开始之前,白嬅问唐莹的问题。白清知道唐莹的一整颗女儿心思全都放在了褚逸萧身上,半分都容不下自己。只是也罢,他不在意。
白嬅看着自己这个不懂情趣的哥哥,顿时又气又恼,又感觉十分好笑。却也无意之中瞥见他耳根都红了大半,也不想再拿他打趣,于是也便起身离开,去寻找唐莹的身影。
“我在这里坐的时间太长,腿脚有些酸胀无力,我去那边转一转,一会儿再回来。”
白嬅为身边的人嘱咐道:“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去附近找我就好。”
“知道了白嬅姐姐,你去吧。”
白嬅对于唐莹了解的很,知道她一定就在御花园的不远处,一个人伤心落寞。
果不其然就在湖心亭寻到了唐莹的身影,一个孤单说我弱的背影,静静地站在那里,衣摆随着微风的吹拂,不停地飘摇,从背景看来着实让人怜爱。
白嬅轻轻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
“怎么?实在受不了那般场面,所以一个人躲到这里伤心来了。”
唐莹听见身后传来白话的声音,应该是没有想过她会过来寻自己。只是她并不愿意转过头去,只是依旧保持一个姿势,目光落在远处平静的湖面上,似乎这样能够让自己纷繁嘈杂的内心更加平静。周围不远处依旧有宴会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过来。
白嬅走过去和唐莹站在同一个位置,目光也和她一样眺望远方。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着,待了很长的时间,对于唐莹来说,这更像是一种无声的陪伴。原本以为自己来这里不会有人关心在意,更不会有人打扰。但却在白嬅的声音传到自己耳朵的瞬间,一股暖流划过心间。
总归还是有人在乎自己的感受,愿意设身处地的站在自己的位置,替自己考虑问题的。一想到这里,唐莹更多感受到的是一种立场的转变。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待了很久,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对于他们来说现在的这般情景更像是一幅静止的画面。如果不去想今天宴会上的各种令人烦心的场景,就这样静静的欣赏一幅美景的话,也算是没有白白浪费这一天的美好时光。
“其实,”白嬅突然开口,“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活的不快乐呢?”
“嗯?”
唐莹自然知道他这话里有话指的是什么意思。两个好姐妹自然是无话不谈,现在再没有其他人在场的情况下,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我知道你心里对于这一段情感总是割舍不下蛋,那总是过去的事情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不要一味的停留在过去,这对于谁来说都是一种伤害。”
白嬅是从来不喜欢做这种柔柔弱弱的说客的,只是在对于唐莹面对感情这一件事情上他更愿意自己作为一个倾听者和安慰者。如果能够让她摆脱之前的困境,走出这一段昏暗经历的话。
“你知道的,这怎么能是说放就放的呢?又怎么能够轻易割舍呢?”唐莹叹了一口气,表示对白嬅说出这些话的不赞同。
“如果可以的话,我又何尝不想让自己像一个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的人一样走出这段感情经历呢。”唐莹说着,眼角竟不自觉湿润。或许是又一次想到了今天宴会上的场景。
“从前和现在你都应该,明白不属于你的从来都不属于你。并不是说非要让你放弃一些什么东西,而是要让你明白,那些东西从来你都没有得到过。”
话音刚落,就连白嬅都对自己说出的话感到震惊,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能够站在这样一个立场上去劝解别人。而且她也对自己刚刚说出来的话,感觉十分伤人。
即便如此,白嬅认为自己说出来的这些话虽然难听,但却是不变的真理。褚逸萧即便现在没有娶妻,即使他的生命中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个叫做苏映月的女人,她的目光也从来都不会停留在唐莹身上。
或许这就叫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而唐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是永远都不会属于自己的。
唐莹听见白嬅说出的那些话,仿佛遭了一个晴天霹雳。虽然她说的话没有错,但这些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就好比让自己亲口承认一个永远都不能接受的事实。
“或许,是我该好好想一想放下这段感情了吧。”
“不是感情,是所谓的单相思。”白嬅说着,突然笑出了声,她想以这样一种轻松诙谐的方式,来缓解唐莹心中的苦楚。索性刚才难听的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唐莹也不会在意听到什么更不愿意听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