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心里许是有些怀念,容若和我的身体都不好,那个时候容显就一直给我们拍照,那个时候的相片都洗了出来,放在了这间屋子的柜子里,一放就是许多年,如今就算是想看,估计也看不完那两抽屉的照片。
我看着照片上的三个人,突然觉得有些怀念。
吃过饭,我回到屋子里,将那个许久不打开的抽屉打开,里面的照片都用相册包裹着,一张一张都仿佛将我带到了多年以前。
我和容若并没有去过更多的地方,大多都是在医院里。
光是与小黑猫的合照,就已经有一百多张。
到了晚上,容显回来的时候,我才将照片放在床上,下去的时候,就看到容显回来,穿着一身笔挺的西服,带着金丝边的眼睛,看上去温文儒雅,像是一个学者姿态。
“显哥哥!”
我跑下楼,容显已经走了进来,对身边的秘书说了两句,秘书便将东西放在了一旁,恭敬的离开了。
容显揉了揉我的头发,说:“容若今天去了医院,明天我叫你也一起去。”
我撅了噘嘴,就听到容显说:“后天你们要一起去月亮岛,总要给你准备好东西,你和容若的身体也要做一个全面检查,月亮岛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
“显哥哥不去吗?”
容显摇了摇头,说:“最近有点忙,难得你们一起出去,好好玩吧。”
说完,容显就对厨房忙活的李叔说:“把小歌的东西收拾好,后天就麻烦你送她。”
李叔恭敬的说:“是,容先生。”
容显看了一眼手表,轻拍了拍我的后背,说:“先上去休息,我还有事情要做。”
“好。”
我看着容显上楼的背影,这些年容显仿佛从没有变过,而且不管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容显都从容不迫,至少自己从来没有在容显的脸上看到过困苦之色。
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松软的床上,不知不觉,照片就已经堆积在了我的身上,等我睡过一觉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柜子里我只看了一半的相册,还有不少零散的照片掉在了地上,当真怀念的很。
我揉了揉松懒的眼睛,又在床上打了个滚儿。
今天是一月十八号,还有两天就是去月亮岛的时候。
据从前容若说,月亮岛在南方,北方冬天的时候,南方就很温暖,尤其是月亮岛,地势坐落绝佳,冬天的时候,还艳阳高照,不冷不热,海风吹着人也会觉得很舒服。
我是第一次去大海,当然兴奋。
李叔已经帮我准备好了出去玩要带的东西。
等到二十号的时候,李叔早早地帮我准备了车,容若和萧易寒已经在机场等候了一阵儿。
只是夜零没有来,据夜零说,他不喜欢海边的潮湿气息和咸腥的味道。
巫艳艳也没有来,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以至于到了机场的时候,就只有我们三个人。
我穿着一身大棉袄,李叔怕我冷,在里面还套了一个毛衣,这一路走来显得我臃肿沉重,就连到机场下车的时候,都觉得自己走起路来较为憋屈。
萧易寒的眉毛不经意之间挑了一下,我干咳了一声,说:“你……你们都穿的这么少吗?”
容若就不用说了,萧易寒穿的比容若要少得多,我觉得他一年四季都不会穿上秋裤,也不会穿上毛衣。
他只是套着一件单薄的外套,还有一个毛绒的围脖,不过看那样子,萧易寒都似是要不耐烦的将它们脱下来。
容若看着我穿的衣服,不免笑了,说:“那边暖和,穿不了这么多。”
我尴尬的笑了笑,萧易寒已经上前将我碍眼的外套拽了下来,冷声说:“没出过门就别丢人现眼。”
我结巴的说:“我……我是没出过门,但是这一路上冷啊,你总不能让我跟你似的,就穿这么点吧,我身体不好,我怕我冷的在半到猝死!”
萧易寒将我的外套拿在手里,冷冷的扫了我一眼,那样子就像是看没有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事实上,除了这个城市,我从没去过任何一个地方。
李叔的年纪也大了,也没有想到那边的天气如何。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行李箱,里面装着的都是冬天的衣服,很少有单薄的衣料,最薄的也是毛衣了。
容若将我的行李拿了过去,没等我说话,就说道:“走吧。”
我跟在容若身后,迈出去的步子都变成了八字。
萧易寒对着我嗤笑一声,我从萧易寒的身上嗅到了深深的嫌弃。
我撇了撇嘴,装作没有听到萧易寒的这声嗤笑。
一路安检,护照是容显帮我办的,到了飞机上,我们坐的也都是上等舱。
现在A市的时间是早上的九点,容若说到地方也不过两三个小时。
跟我坐在一起的是容若,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并排坐在一起了。
飞机起飞,我看到了飞机飞上了云空之中,我稍稍紧张,目光还是忍不住往窗口看去。
容若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我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了过去。
在容若的手里,拿着的是一个星星手链。
在天空的云彩下,星星显得异常的耀眼。
我忍不住问:“这是……林徽因拿走的?”
容若将手链放在了我的手里,浅笑着,说:“恩,我找回来了。”
我拿过手链,容若说:“你戴这很好看,这个手链对你来说,很重要?”
我看着这个手链,脑海中浮现出容若当初将手链送到我手里的场景,我忍不住说:“很重要。”
容若笑了,像是以前一样,笑的浅淡而温柔。
仿佛眉眼中都噙着笑。
我忍不住的心酸,如果是从前,该有多好?
可是一切都只能向前看,人也会变得越来越成熟,逐渐甩开所有的幼稚和天真,开始明白和接受所有的痛苦。
容若帮我把手链重新戴在了我的左手上,他说:“躺一会儿吧,很快就到了。”
我报以微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