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楼很高,我原本是畏高的,可是当蓝天白云近在眼前的时候,我反而不怕了,我的思绪仿佛被拉得很远很远,我问:“身份什么的真的那么重要吗?”
夜零没有回答。
我说:“其实身份什么的,那么在意做什么?异能人的寿命就只有那么短短的几十年,即便是活着也会有病痛折磨,身份不过是在这个正常人类居多的世界中活下去的必要物件儿罢了,可是对于咱们异能人来说,只要知道姓名还不够吗?总归活不了多长时间。”
我回过神来的时候,突然觉得这些话对于永生的夜零来说实在是对牛弹琴。
夜零在异能人中,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异类,目前看来,夜零没有病痛的折磨,也没有短暂的寿命,却依然拥有着精致的外表和强悍的能力。
这对于人类来说,一定是一大隐患。
夜零露出了一抹浅淡的嘴角,说:“你说的看似很对,但是这个世界上不是什么都能跟着你的想法走,谁都没有办法改变整个世界,所谓社会,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
夜零的谆谆教诲很是少见,虽然只有这么寥寥数语,我却已经能感受到其中的沉重。
“你是不是很喜欢在这里吹风?”
“恩。”
夜零躺在了钟楼上,乌鸦停留在他的鼻尖,优美的仿佛是一幅没有任何瑕疵的画作。
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就听到夜零说:“这里安静,而且上课的铃声,都是从这儿响起,很方便。”
多半还是因为懒……
我咳嗽了两声,忍不住打起了哆嗦。
刚才不觉得,可是现在一趟在这里,还真是冷的要命。
夜零坐了起来,说:“我送你回去,抓紧我。”
我点了点头,等触及到夜零皮肤的时候,我觉得跟抱着一个冰块儿没什么区别,经过今天晚上,自己不发烧都难。
这一天晚上,发不发烧我是不知道,只是半夜醒来的时候,头昏昏涨涨,实在是没精神,尤其是下床的时候,脚底下跟灌了铅一样。
我打了个喷嚏,想着今天就是为了避免发烧而早睡,却没成想还是病了。
“我跟你说……她到时候肯定……”
“仔细想想就知道,一定是她干的……”
我凑在宿舍门前,大概是因为房间的门没关紧,所以将门外的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说话的是322宿舍的两个人,我推门而出的时候,她们的目光也朝我看来。
“宋歌,你是宋歌吧?”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淡粉色睡裙的少女,看上去是刚刚洗完澡。
我点了点头,问:“你是?”
“我叫刘诗语,蒋雯雯是不是在这个宿舍?”
刘诗语说话一点也不客气,我也没有从她的嘴巴里听出来一点礼貌的口气。
我蹙眉,说:“她是住在这儿,不过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回宿舍了。”
说完,我就准备转身离开。
就听到刘诗语不客气的说:“你站住!”
我顿住了脚步,第一次我从一个人的身上感受到了那个人对自己深深地厌恶。
这种感觉真的不是不爽两个字可以概括的。
我沉住气,问:“有什么事吗?”
“我看你八成和蒋雯雯是一伙的吧?她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又是偷钱又是泼水,又是涂鸦,你跟她一个宿舍的,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另外一个女孩儿拽了拽刘诗语的衣角,小声的凑在了刘诗语的耳边说:“有人看见她和萧易寒在一起,你千万别……”
“原来你就是勾、引萧易寒的那个女人?”
刘诗语朝我上下看了看,说:“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任谁听了这话也不能保持一定的清醒不回怼过去,我原本就已经头疼的厉害,听到刘诗语这么嚣张跋扈的语气,瞬间被点燃了怒火:“你说话放尊重一点,我不是好东西?那你算个东西吗?”
“你!”
刘诗语上前就要打一巴掌,我立刻反手扇了过去。
只听到清脆的一声响,距离我宿舍最近的刘茜茜立刻就跑了出来,看到这一幕不禁惊讶。
这是我第一次打人,萧易寒说的对,就算是你再怎么无辜,再怎么清白,可是一旦和一个所有人都讨厌的人挂上了钩,就一定会受到排挤。
这个时候示弱只会助长别人的气焰,而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为自己出口气。
异能人又怎么会被一个人类欺负?
这个思想在这些日子里,已经被萧易寒灌输成了洗脑。
刘茜茜连忙朝我跑过来,说:“怎么样?她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我无所谓的掸了掸手,说:“没什么,就是打得我手有点疼。”
我的手疼,刘诗语的脸更疼。
她的半边脸都已经红的不成样子:“宋歌!你真以为有萧易寒撑腰就这么厉害?你给我等着!”
我把这句话直接忽略了,虽然我平时性子好,可是真要是惹了我,那还不是这么好解决的事情。
刘茜茜连忙将我拉进了屋子,说:“你真傻啊!你跟她较什么劲?她老爸是明德大学的家长会的股东之一,你这不是自找没趣呢吗?”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自己犯贱,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拍了拍刘茜茜的肩膀,对于刘茜茜不畏强权的来支持我,表示十分的欣慰:“时候不早了,赶紧回去睡。”
刘茜茜为难的看着我,总之今天晚上吃亏的是刘诗语,我也没出什么事,刘茜茜便走了。
我体力不支的倒在床上,如果刘茜茜刚才再不走,自己恐怕也支撑不住了。
异能人如果生病,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稍有不慎丢掉性命的也数不胜数。
我捂着发烫的额头,想要做最后的挣扎,可是最后还是倒在了床上。
昏昏沉沉的,直到第二天天大亮的时候才睁眼。
尽管睡了一整日,我的发烧依旧没有治愈半分。
我连忙掏出手机,拨打了那串熟悉的电话号码,电话许久没有人接,我这才觉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