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疑惑的再回头时,那个人已经消失在了走廊的转角。
迎面跑过来的是夜零,他看到我的时候稍稍惊愕,然后问:“你刚才看没看见一个人?”
我如实的回答道:“看见了,一个……很奇怪的人。”
“走!”
夜零拽着我的手臂,一直往前跑着,我突然想到了,是哪天录像里的那个人,虽然看不到脸,但是身板却很相似。
我连忙说道:“喂!他下楼了!”
“走!”
心脏跳得厉害,我尽量稳住了心神,可是心跳反而越来越快,在这种情况下,剧烈运动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加速死亡。
夜零拉着我的手腕,很快的感受到了我此刻的异常,连忙停住了脚步:“小歌?你怎么了?小歌?”
“夜零……我……”
我感觉很不好这几个字已经没有力气说了。
我几乎是整个人跪在地上,靠在了扶梯旁,难受的喘着气。
夜零左右看了看,这个时候周围没有人,我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似是被夜零抱了起来,他一路朝七楼跑,放弃了追赶那个人。
我拽紧了夜零的手腕,这才几天,心脏就已经出了问题。
我嘴角带着一抹苦笑,明明知道自己的性命已经没有多久了,竟然还会因为自己的身体而感到惊诧和恐惧。
原以为能够淡然的接受一切,包括即将而来的死亡,可……不行。
夜零时不时紧张的低头看着我,我躺在夜零的怀里,感受着夜零的心跳,和萧易寒的心跳完全不一样,对我来说713的所有成员都是十分重要的。
夜零是一个执法者,在见到犯人的时候,却在第一时间救了我。
我躺在713教室的桌子上,夜零想要掏出手机,我连忙按住了夜零的那只手,虚弱的说:“别……别给他打电话,别叫容若来。”
我掏出了怀里的药,庆幸这一次的病发并不严重,更庆幸我再出门的时候带着这一瓶药。
罗彬生说过,这瓶药没有了之后,就要回医院,那应该也就是我的死期了。
我看着那瓶为数不多的药,突然笑了一下,对于药的剂量已经没有人会比我还懂了,只有这么短暂的时光,一个月或者两个月?身体好的时候能够三个月吧。
夜零已经给我准备了热水,见我看着那药发愣,连忙说:“吃啊,小歌?”
我握紧了手里的那药片,虚弱的点了点头,最后仰头吃下。
那药力缓缓地浸入我的血液,我闭上眼睛的时候,觉得世界一片灰暗。
心脏处的跳动依然那么有力,可那不健康,一点都不健康。
死亡在以看得见的速度朝我走来,我想那梦境中向我挥手的谢乔和黎明,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吧。
夜零见我的脸色恢复了一点,便问:“觉得好点了吗?”
“恩。”
我坐了起来,心率仍是不齐,不过照这个状态,应该很快就恢复正常了。
我抱歉一笑,说:“刚才……对不起了,否则你一定会抓到他的。”
夜零沉默了一会儿,说:“不一定,只要你安全,他不重要。”
我摇了摇头:“那个人肯定有古怪,连累你了,真对不起。”
夜零淡淡的说:“没什么,他既然在明德,那就一定能够找到他的踪迹。”
夜零想了想,突然问:“你的身体是不是出了问题?”
“没什么,就是刚才跑的有点太过火了,吃过药就没事了。”
我刻意隐瞒着,其实生离死别这四个字,我在医院的时候已经看的够多的了,死亡不仅仅是即将死去的人所要承受的恐惧和痛苦,还是生者最大的痛苦。
夜零是永生人,这样的痛苦就要承受很久很久。
而死去的人,永远会困扰在活着的人心中。
我看着外面的天空,至少那对我来说还是湛蓝的。
当有一天,天空对我来说是灰暗的,那么我的世界就永远消失了。
明德大学,这注定是我生命的终结。
可是我觉得到死的那一刻,我也不会后悔了。
回去的路上,正是中午,下课去吃饭的人很多,夜零和我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像是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刚才的事情也从来没有发生过。
“你是说,你在实验楼前感受到了那个人的气息?”
“我只是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
我索然无味的吃着面前的米饭,然后说:“其实,那栋实验楼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可是我觉得萧易寒他……”
夜零问:“萧易寒怎么了?”
我想了想,最后还是说道:“没什么,可能是我想多了。”
夜零看着我的神情有些变化,我知道我绝不可能骗得过夜零,可是如果我不想说的话,夜零也不会问我。
我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夜零淡淡的说:“我送你回去。”
“不了,我自己回去,这距离女生宿舍还很近,你还是去查那个人的事情比较好,刚才都怪我……”
夜零轻拍了拍我的头,我有些发愣,就听到夜零毫无责备的说:“和你没关系。”
我勉强笑了笑,当我和夜零在食堂门口挥手作别,我所想的就全是死亡了。
我顺着那条路朝女生宿舍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觉得这条路有点不太对劲,从刚才开始,这条路上就什么人都没有。
可是这个时候,应该人很多才对。
“谁——!”
只听到一声闷响,我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撞在了墙上,抬头就是干枯的树枝,还没发出嫩绿的枝丫。
是刚才那个人,我暗暗咬牙,早知道应该让夜零来的。
“你是什么人?干嘛跟着我?”
那人的声音十分冰冷,他冷冰冰的一字一句说道:“明-知-故-问。”
我目光凌厉的看着他:“你就是杀死蒋雯雯的凶手?”
“所以,我杀了你也是轻而易举。”
我能够感受到他扼住我脖颈上的那只手是冰冷的,和巫艳艳一样的体温。
我警惕的看着他,强忍着窒息感,勉强问道:“你跟着我,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