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琛带着林木忧心忡忡的往凌茯那里去,千思百转缺依旧没有头绪,眉间不自觉的微拧,脚步不停。
刚进院子,便看到凌茯背对着他们踩着杌子手执竹竿踮着脚似乎在屋檐挑着什么东西,看得岂琛心头一紧。
“姨娘,赶紧下来罢,莫要找那劳什子毽子了,万一,万一……呸呸呸……”锦枝两手扶着凌茯着急的跺脚,越说越哭丧着脸,“要是被爷瞧见了,可没我们好果子吃。”
“锦枝扶好。”东杏低声提醒她,自己两只手牢牢护在凌茯身旁。
“怕什么,你刚踢毽子的时候不还很高兴嘛,”凌茯看不见屋檐上的状况,拿着竹竿左右瞎摆,“哼,要不是这院子里无趣的紧,我也犯不着在这里找毽子。”
“那……姨娘您踢那么高作甚。”锦枝嘀咕一声,恰好一侧头看见站在门口的岂琛,不知该跪地迎接还是继续扶着凌茯,一时间竟差点要哭出声来。
岂琛微微摇了摇头,示意锦枝继续扶着,一边叫林木上去将那毽子从屋檐上取了下来。
凌茯没有瞧见岂琛,倒是被突然窜上来的林木吓了一跳,惊叫一声没稳住身形,往后便倒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侧眸看到锦枝和东杏敛着眉眼站在一旁,心道,哼,叫你们爷来了也不跟我通个气。
内心尚在哼哼唧唧,侧身便面向岂琛,扬起好看的眸子,琥珀色的眼眸里蒙起一层浓重的雾来,“爷,幸好您来了,不然差点…”说罢咬了咬唇,泛出一丝青色来。
岂琛心里忧思未去,扶稳了凌茯,瞧着她白皙的脸庞,和微青的唇色,更是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中毒的表现,一扬手把她抱了起来,抬脚往屋里头走。
锦枝抬手碰了碰东杏,面色焦,生怕被岂琛怪罪,眼眶迅速红了起来。东杏安抚似得拍了拍她的手,林木瞧了瞧他们,低声道,“姨娘近日身体如何?”
“姨娘近日身体没什么问题呀。”锦枝没忍住抽泣一声。
东杏看了看锦枝,又看了看林木,“姨娘近日身体无恙,除了这两日夜里睡得稍有不踏实,其他都挺好。”
“不踏实?”
“是的,姨娘夜里睡梦里总是念叨什么,奴婢也听不甚清。”
“梦呓罢了,以后姨娘的吃食还是注意些为好。”林木突然意味深长的嘱咐了她们一句,令东杏有点没明白过来,又似明白了什么,恍然般的点点头,和锦枝一同应了一声。
里厢,岂琛小心把凌茯放在卧榻上,一脸担忧的看着她,看得凌茯莫名其妙,“你这么看我干嘛,我脸上沾上什么脏东西了吗?”
“府里无趣吗?”
“咳咳,还好拉,不过有锦枝和东杏陪我,也没有那么无趣拉。”凌茯脸上笑得讪讪,一双眼眸东瞥西瞧。
没想到刚才那话被他听到了,心里一下子没底,但是府里实在无趣也不是什么假话,人家穿越府里莺莺燕燕勾心斗角都能忙一整天,我倒好,府里干干净净一身清闲,唉。
无声的叹息,凌茯脸上莫名透露出一丝怅然来,岂琛看在眼里,知道她口是心非,不觉好笑。
“这两日有什么不适吗?”
“挺好啊,能吃能喝。”
“那让锦枝和东杏收拾一番,明日带你出府去。”
“哈…”凌茯没反应过来,扑闪着大眼睛愣愣的看着岂琛,不明白身体不适和突如其来出府有啥必然联系,然而,等等,啥?出府?“你要带我出府吗?”
岂琛挑起嘴角看着她一脸迷茫继而惊喜,看到她眼里的光芒骤然升起的样子,像个得到糖葫芦的孩子,嗯,不知道她拿到糖葫芦会怎么样,岂琛突然便期待起来。
第二日,凌茯兴奋地撩起帘子看着外面,惊叹道:“这都是古董啊!”
锦枝听到凑过来,“姨娘,什么是古董呀?”
“古董呀,就是古时候就被人宝贝的东西,就是古董。有好长好长好长的年份。”凌茯一边说,一边拿起一块玫瑰酥往嘴里塞,“这玫瑰酥真真好吃啊,怎么吃都不厌。”
东杏递过来一块帕子,又想到昨日林木吩咐她们的,忧心道:“姨娘,慢点吃,姨娘以后在吃食上还是小心些为好。”
锦枝听着在一边恩恩的用力点头,两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搞得凌茯有些糊涂,转眼想了想,放下玫瑰酥,接过帕子,轻轻拭了拭嘴角。
轿子摇晃了好一阵,突然停下了,帘子被掀起来,伸进来一根糖葫芦,“是爷给姨娘买的。”
凌茯欣喜的接过糖葫芦,眼里仿佛升起了莹莹微光,娇俏道,“替我谢谢爷。”
声音脆生生的,掺着点欣喜,在一旁的岂琛刷的拉开帘子,锦枝和东杏站起来屈着身子做了个福,挨个下了马车。
岂琛坐到凌茯身边,借着她的手嗅了嗅这山楂混合着糖香,百转千回,看着凌茯鼓起的腮帮,不觉有趣,伸出手戳了戳。
果然和心里想的是一样的。
大手一伸将凌茯揽入怀里,抚着她的长发,问:“我也是你的古董吗?”
噗……凌茯不防备,呛着了,咳个不停,被岂琛的雷人语句惊个哭笑不得,这老哥只听一半话的吗,可是突然怎么感觉这么可爱,就好像,我是的你什么?我是你的优乐美啊!哈哈哈哈凌茯扑在岂琛怀里笑个不停,全身颤颤的贴着他,好像一朵娇花,在枝头颤颤巍巍,等人采撷。
马车走了半晌,到傍晚时分才停,是到了京都郊外的灵湖,靠着玲珑山,晚霞低垂,远远眺去,似是一汪情人的眼,脉脉含情,围着玲珑山清波荡漾。
“余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
“喧鸟覆春洲,杂英满芳甸。”
凌茯看着远处,突然又心生出一丝怅然来,转头发现岂琛正定定的瞧着他,一身黑色长衫,绣着暗红色花边,衬的他更加白皙。这样好看的脸蛋……
林木牵着马在后面站着,凌茯不好意思伸手摸他的脸,暗暗吞了口口水,好奇的看着乌黑色的马,毛色乌的发亮,安静地低着头啃食着青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