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慕成的身体状况已经好了很多,虽然说还是需要待在医院里继续休养一段时间,不过已经可以下地了。
在觉得自己差不多可以自己走路的时候,应慕成联系了孟钰,从孟晓的口中知道了程彦所在的位置和他现在的身体情况之后,应慕成悄悄给自己定下了去z国的机票。
他谁也没有告诉,就在护士给自己换了药之后,把衣服换了,直接启程去了机场,在飞机上呆了十个小时之后,他终于踏上了z国的土地。
只是下了飞机之后,应慕成却是突然有些紧张起来,就是那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虽然他心里迫切的想要见到程彦,可随之而来的也是一种胆怯的感觉,因为不知道这一次看到程彦,程彦会以什么样的模样来面对自己。
不过应慕成却是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想这些,比起这些那些的顾虑,他更加想立马看到程彦。
于是,没有任何的停留,他跟随着孟晓给自己留下的地址,终于来到了程彦所在的医院。
程彦的病房很安静,应慕成静静地站在门外,甚至于能够透过门上的窗户看到静静的躺在床上的程彦,和他梦里的那个样子差不多,程彦脸色非常的苍白,没有一点颜色,嘴巴也是如此,整个人看上去都非常的虚弱,就好像,随时随地都会消失一样。
看着这样的程彦,应慕成不由得有些恍惚起来,病房里面的人的确是程彦没有错,可是却和他记忆中的程彦,相差了太多太多。
应慕成忍不住抓紧了门把手,轻轻的推开了房门。
程彦似乎是睡着了,并没有察觉到应慕成的到来,紧紧的闭着自己的眼睛,根本没有动弹一下。
应慕成小心翼翼的关上了房门,轻手轻脚的朝着程彦走了过去,来到病床前边的时候,应慕成缓缓的蹲了下来,他看着程彦苍白的一张脸,紧紧的把自己的手握成了拳头。
他不知道程彦这段时间受了多少苦,这么原本好好的一个人,现在成了这个样子,应慕成用眼睛都可以看得出来,程彦究竟消瘦了多少,他就像是只剩下了骨头一样,全身上下没有一点肉,再加上苍白的脸色,整个人真的就好像垂死之人一样。
看到这样的程彦,应慕成顿时感觉自己的眼睛一痛,忍不住朝着程彦呢喃了一句,“阿彦。”
而伴随着应慕成的这句轻声的呼唤,程彦的身体突然轻轻的颤抖了一下,像是受到了惊讶一般,缓缓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他的眼神起初还有些迷茫,却在瞬间变得清醒,紧接着变成了狂喜。
应慕成直接把程彦放在被子上瘦骨嶙峋的那只手紧紧的握在了手里,又是轻轻的呢喃了一句,“阿彦,是我,我来了。”
只是在应慕成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程彦眼中的狂喜却是瞬间转瞬即逝,他缓缓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像是自嘲一般的扯了一下自己的嘴角,紧接着就是对着应慕成说了一句,“这梦,一天比一天真实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应慕成听到程彦的这句话,却是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感到高兴,还是应该难过。
高兴的是原本程彦的心里从始至终都是有他的,他一直都不是一厢情愿,他的爱原来是得到了回应的。
难过的却是,程彦经历了这么多的痛苦,自己不仅一无所知,甚至还用那么极端的办法想要刺激程彦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却差一点害了程彦的性命。
应慕成眼睛猛的一痛,握着程彦的那只手突然松了一松。
“阿彦,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应慕成重新开口,并再一次把程彦的手握在了手里,只是这一次,他甚至于还把程彦的手抬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脸颊上,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又是说了一句,“你感觉到了吗?我是应慕成,我来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应慕成明显感觉到了,程彦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紧接着,他缓缓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可是这一次,他的眼睛里并没有流露出一丝喜色,反而是有些排斥的样子。
应慕成看到程彦的眼神,心里微微一痛,只是还没来得及问一句什么,就是听到程彦逐渐冰冷的声音,“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谁告诉你的?”
听到程彦的话,应慕成并没有回应,反而是抿了抿嘴,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程彦,好一会儿之后,才是开口说道,“所以,你是不想看到我,还是想赶我走吗?”
应慕成这句话说的异常的缓慢,甚至于可以说是每说上两个字就短暂的停顿了两秒,等到他一句话说完的时候,直接转移开了自己的视线,不再看程彦。
而应慕成也能够感觉到,在自己说了这句话之后,程彦的身体似乎瞬间紧绷了起来,随即就听到了,程彦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孟晓把什么事情,都告诉你了?”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不过我想知道的事情,大多都知道了。”应慕成半闭着自己的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是回应了程彦一句。
说了这句话之后,应慕成却是没有得到程彦的回应,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是试探性的重新抬起了自己的头,看向了程彦,却是发现程彦正聚精会神的看着自己,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极度的忧伤。
应慕成忍不住轻轻的呼唤了一声他的名字,没有得到程彦的回应,于是他再一次的开口说道,“阿彦,你说如果这一次你手术没有成功,或者我死在车祸里,你会不会觉得很遗憾?”
这一次,应慕成没有等待程彦的回答,反而是深吸了一口气,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你会不会后悔,还没来得及接受我的心意,或者说,还没来得及让我知道你的心意?”
应慕成的脸颇有些动容,他看着程彦,感觉自己隐忍了这么多年的感情,似乎马上就要不受控制的爆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