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若环顾着整个房间，略有一丝荒凉。
高誉峰走之后没多久，整个宫墙又响起笙箫之乐。
言之若闭着眼用手指不断敲打着桌子，一秒两秒，时间不短地流逝着。
外头儿的喧嚣声忽然戛然而止，言之若原本动作的手就停了下来。
她慢悠悠的走到门口，一把打开了门。
“王妃，您快在里面候着吧，前殿似乎出了什么事。”一些丫鬟传的消息快的很，前殿离这还有一些距离，可便是出了事也都听的一清二楚。
言之若微眯着眼，没有将那些丫鬟们的话听进耳朵里，而是驻足了一会儿，又说到，“他们来了。”
丫鬟一个个互相看着对方，愣是没瞧见言之若所说的他们，“夫人，你在说什么？”
言之若看着他们笑了笑，抬起了手指着远方，那些丫鬟便也跟着看了过去。
只见今早才离去的太监公公，这会儿竟然又领着一伙人急冲冲的走了过去。
“公公。”那些丫鬟赶忙就去迎接了。
言之若对着太监公公笑了笑，静静地看着他说接下来的话。
“王妃，皇上有请您到前殿去。”那公公作势摆了手，一考完试脸着急的模样。
言之若看着太监公公，“王爷可是来了？”
太监公公一听言之若笃定的话语，竟然慌得不知所措，最后有些为难的说着，“夫人，您就随我去吧！”
言之若最后还是跟着去了。
能如此让高誉峰着急的，怕是只有高辞煜的到场。
想来，这日子也便是到头了。无论是此前从这出发到凌安，或是再从凌安与苏达尔将军他们汇合，往返到这里，这时间够久了。
而高誉峰此刻派来太监公公，着急慌张的模样，也是因为她言之若可以做人质的时候到了。
言之若一步一步地踏上前殿内，今日她特意换了双步生莲，每走一步，脚底下便如莲花般地盛开来。
长长的阶梯都有着下跪的人，言之若走到顶端，回头时看着阶梯台下的人，缓缓的长叹了一口气。
原来，这就是胜者的天下。
“夫人，别望了。”太监公公可瞧不来这样的风景，他只知道如若在晚一步，可便是要掉脑袋的事。
言之若眯着眼，笑了笑，“怕什么？还不知能否再见到这盛夏长安呢。”
太监公公拂袖叹了一口气，立刻挺直了腰板，捏着嗓子说道，“高王妃驾到。”
言之若一转身，一回头，耳房的人纷纷都一一传话，整个宫殿都是这样的尖嗓子。
前殿里的光景与外头儿是截然不同的，这里面早就已经是血雨腥风，那些陪着妃子伺候高誉峰的歌姬，纷纷都跑到了角落处慢慢啜泣。
而陈果正站在殿内的正中间，他手持着一把利剑，周围躺遍了尸体。
言之若连行礼都忘了，这殿内没有高辞煜的身影。
而高誉峰竟然还坐在他的龙椅上。
高誉峰看到言之若出现之后，双眼就立刻放光，缓缓而开口，“王妃可终于来了。”
言之若不敢放松警惕，整个人都紧绷着神经，她勉强的扯出笑容，“这……是什么情况？”
很显然的明知故问。
陈果低着头斜着眼看着言之若，双眼间尽是血红，这分明便是杀人成瘾。
高誉峰指了指地上躺着的那些尸体，“你可认认这些人。”
言之若投给高誉峰怀疑的目光，只便远远地看着那些尸体，也觉得是残忍不堪，然而高誉峰回敬她的确实是肯定的眼神。
言之若掐着自己的手，一步一步有些步履艰难地向前走，陈果的剑柄上还不断地滴着血。
血水滴落的频率正好和言之若向前迈一步走路跨出的步伐相一致。
言之若终于看清了那些尸体，分分合合，可却还是能够认得出来他们的面目。
全是长安城内有名的贪官污吏，游走在赌场和万花楼间。
这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言之若下意识的捂着口鼻。
高誉峰见状，直接开了口，“王妃觉得，他们该杀吗？”
言之若抬头看了眼陈果，陈果当着高誉峰的面杀了这些人，不过是一个杀鸡儆猴的警告。
这些人贪，板上钉子的事，更有一些忠臣时常上奏。
可高誉峰却对此置之不理，每每把酒狂欢之时依旧带上这些人。
言之若想着，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高辞煜没出现在殿内，反倒是陈果先到此在高誉峰面前杀了这些人。
想来，高誉峰的性命已经被他们扼住了。
可高誉峰此刻这股轻松的氛围又是错觉吗？
言之若没敢乱揣测，对上高誉峰的眼，直接说了句。
“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