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夕从医院出来后,没去律所,而是在附近的小吃店里坐了下来。
她想到父亲死的凄惨,就会不受控制的浑身颤栗。
父亲死了,死在自己最近亲最信任的人手上。
她接受不了。
夏夕很想给死去的父亲一个交代,可她又不知道如何下手。
爷爷奶奶都已经过世了,只有夏家人还在。
大伯一家子怕是也折腾不出来什么东西,现在那个家就是个破败不堪勉强维持的家庭。
现在唯一的希望,看到母亲能亲自跪在父亲的坟前,承认自己的罪行。
夏夕想,这样会叫自己也好过一些吧?
但,李艳红却始终不承认。
刚才医院李艳红极力辩解不承认的表情,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刻印在她的心口上。
“我没有!”三个字就是那样无情的落了下去,叫她快要平复的心情又焦躁不安了起来。
夏夕深深吸口气,喝光了面前不知道什么味道的羊汤,付了钱从里面出来。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下了大雪,满地的白,在灯光下,竟有些炫的人睁不开眼睛。
马上就过年了。
更远处,传来一阵阵的炮竹声响,满大街都是红灯彩灯,处处透着喧闹繁华。
这一切,竟然跟她隔开了一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她走在街边上,抬头,便是望不到尽头的黑暗。
夏夕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只开了房间的灯。抱着双腿靠在沙发边上,抬头盯着跳动雪花的电话屏幕。
她脑子很乱,好像被人用锤子狠狠的砸了好久,痛的早已经麻木了。
“哎!”
夏夕深深叹息了一声,这才想起来今天因为去医院耽误了回办公室拿资料的时间。
她带电话律所,那边还真的有人在值班,接电话的桃子。
“夏律,那资料我已经扫描到你邮箱了,你打开看看对不对?”
夏夕那边哦了一声,好奇桃子为什么还在,她最近不是准备出差,回来后就直接放假过年去了吗?
“你什么时候走?”夏夕问。
桃子支支吾吾了一阵子,抬头看面前坐着的男人,半晌才说,“我,我,我马上就上飞机了。”
“怎么了?”
“夏律,我这有个人,我走不开了。”
“谁?”
夏夕皱了皱眉头,心有些惊讶,难道邹明不死心还来骚扰她们了,说着抓起衣服就要过去看看情况,却听,那边桃子说,“是,是小刘。”
小刘?
夏夕搜刮脑子所有有关这个名字的人,姓刘的可不少,认识被人称作小刘的可不多。
“他来做什么?”
“说是来还钱,找夏凯哥,可夏凯个都不在这上班了,我说了他不听,非要等着。”
“知道了,你先下班,告诉他我现在过去。”
“啊?那……”
桃子有些不放心的回头看外面坐着的小刘,还有其余的人,看样子就是来者不善的硬茬。
桃子捂住电话,低声对夏夕说,“好几个呢,夏律,这报警也解决不了,我看……我找机会溜走,您也别来了。”
“没事,你先走,告诉他我马上就到了。”
夏夕也没迟疑,抓了衣服就出了门。
外面风雪太大了,夏夕没开车,打车过去。
到了律所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
桃子走了,办公室里面坐了三个男人,她只认识小刘一个。
见到夏夕进来,小刘岔在桌子上的两条大长腿也放了下来,冲夏夕笑笑,坐直了腰杆子,“夏律?”
“嗯,我来取点东西,你们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