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脑袋一占到枕头,呼呼大睡了起来。
反倒是向来睡眠质量很好的沈烈没了困意。
他头枕双臂,听夏夕匀称呼吸,笑容到了嘴角。
躺了会儿,他换了个侧身的姿势,正好能看到夏夕的手。
小手纤细白嫩,骨节分明。
手腕上是她上学那会儿他送给她的一条金手链,很细的手链,断过,也没有办法去焊接,夏夕就在两端挂了穿孔的珍珠,坠了金锁,中间编上了麻花辫子的金线。
这条手链该是摘不下来了,就这么戴了好几年,不管洗澡还是换各种场合的衣服,手链是从没换过的。
想起来,之前沈烈看她手腕上还待着肖顺送给她的手链,手工很好,但一眼能看出来是外边的粗糙的东西。
不知道她丢到哪里去了。
沈烈这样想着,心情更好了。
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已经摘了下去,但戒痕还在,更白更细的一圈,似乎早烙印了戒指原来的样子。
沈烈的心口被什么刺了一下,看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他可是从没摘下来过。
跟苏景举行婚礼那天也省去了交换戒指这一环节,所以苏景的结婚戒指是她自己戴上去的,而他的那只就没见过。
苏景的那颗鸽子蛋一样的钻戒,是苏家人自己准备,沈家人合力出资购买。
沈烈当时是没出国一分钱的。
沈烈是个纯粹的人,只要心在哪里,他的所有行为都在哪里。
所以,做着蹩脚的别人的丈夫,真的很吃力。
“哎……”
一阵沉重的叹息在安静的房间里飘荡。
传到了夏夕美丽的梦里。
她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别,别……沈……别走。”
沈烈浑身一怔……
隔日,夏夕起来的时候沈烈早不在了,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也不知道。
夏夕这一觉睡的还不错,至少是这几天来睡的最好的一次。
夏凯也早早去上班了,李艳红在厨房给夏夕煮米粥。
夏夕洗漱好出来,坐在桌子边上等着李艳红端米粥过来。
她突然被什么东西给哄了眼睛,润润的,好像要哭。
但心还是坚硬的冷。
想到自己的父亲,夏夕对母亲的那最后一丝的温柔也淹没了。
她打消了心里叫母亲跟她一起住的想法,直接说,“等房子装修好了,你去市里我公寓那边住,那边设施都很齐全,夏凯住在那边上半夜比较方便。最主要的是万宝库来了也进不去,保安很负责的。”
李艳红脑袋耷拉着,闷闷的,很久才说,“知道了,住哪里我都没意见。”
夏夕喝了几口米粥,总觉的味道不是很好,或许母亲的做饭手艺本来就不好,夏夕始终没仔细想过。
她擦了擦嘴角,涂了口红,就提了包跟文件出来了。
“我上班去了,你在家别乱走,觉得闷了就到楼下走走,不是有棋牌室跟老年活动中心吗?记住了,别跟那个男人联系。”
夏夕警告了一声,才踩着高跟鞋哒哒的出去。
李艳红孤单的坐在饭桌钱,盯着只吃了两三口的米粥,两行泪水流了下来。
啪嗒,她捂着脸,呜呜大哭。
“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呢,儿子不跟我好,女儿恨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宝库啊,宝库啊……没了男人,这个家还叫家吗?”
夏夕回来拿车钥匙,开门的时候就听到李艳红自言自语。
她的心,更冰冷坚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