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的时候,是古溪和嘉禾来接易耳,医院人多口杂,易邯倒是想来,嘉禾差点搬起凳子砸他,他才委委屈屈的回家等着了。
“他今早还想来接你,和个孩子一样。”嘉禾啧了一声,无奈的说,“他一天的工作量大得不得了,还这样那样都想来。”
易耳坐在床-上看着她们,笑着问:“没什么疑惑的要问我吗?”
古溪看了她一眼,扭头又看窗外的清朗晴空,温度已经渐渐回暖,太阳出来的时候也渐渐多了起来,不再有寒风侵袭。
她和嘉禾对视一眼,两人的眼里都带着笑意。
嘉禾最先清了清嗓子,坐到易耳旁边,一脸正色的问:“那我结婚的时候,你还做我伴娘吗?”
“哎、”古溪截了话头笑着说,“我先预定了,还有你也是,金牌经纪人,记得腾出时间来。”
“什么意思?”易耳疑惑的看了看嘉禾,见她也懵懵的,又看向古溪问,“要结婚了?”
古溪笑着摸了摸肚子,无奈的说:“原本没想这么快办婚礼的,谁知道……反正证都扯了有一年了,也差不多了。”
“妈呀!”嘉禾连忙凑近古溪,震惊的看了看她平坦的腹部,“我就说嘛,贺叶自己都抽烟喝酒,又一向不阻止你的,怎么突然就和你一起戒烟戒酒了。”
这是,要做干妈了?
出院的时候,贺叶拿着东西先下去,古溪刚想帮把手,连忙被病号小-姐拉住,诚惶诚恐的说:“你坐你坐,我和嘉禾去,小心点我儿子!”
古溪闻言哭笑不得的说:“还是一颗小蝌蚪呢……”
反正好说歹说,她们都紧张的不得了,易耳连自己的不适都没再放在心上了,被易邯接到的时候,易耳和他说起古溪的孩子,眼睛亮亮的,像是得到糖果的孩子。
她很喜欢小孩。
易邯很清楚的感受到易耳的心情。
但他扯了扯唇,低下头看着字字分明的白纸黑字,心里泛起一阵空茫来。
“易女士的身体非常不适合受孕,甚至不适合结婚。”医生语端不详的说着,然后看着易邯叹了口气说,“她低血糖、低血压,这些不注意的话很容易造成深度休克。如果要孩子……百分之六十的几率是一尸两命。”
一尸两命……
易邯生命的最初,最重要的女-人就没能逃过这四个字。
时隔多年,他另一个最重要的女-人,又和这四个字狭路相逢。
“易邯?”易耳说了半天,都没见易邯搭腔,低头一看,易邯望着综艺的文案在出神,整个人像是被黑暗笼罩得透不过气来一样。
“怎么了?”易耳抬手探了探易邯的额头,疑惑的问,“这几天累着了?”
易邯回过神来,拉下易耳的手握在手心,平静又淡漠的看着易耳说:“我不喜欢小孩。”
不喜欢小孩?
易耳想起易邯母亲的死因,点了点头回握着易邯,安慰的说:“也没什么,反正你看艾娃,一生没有孩子,也快快乐乐的。”
说是在安慰易邯,倒像是在安慰自己。
易邯的心脏抽痛着,他眼眶忍不住酸了酸,连忙松开易耳的手,拿起文案低声说:“我先去处理综艺的事情,今晚可能也不回来了。你自己煮饭热菜,我今早煮好菜放在冰箱了。”
易耳应了声,看着易邯站起来往书房走去,晃着脚意外的想:热恋期这么快就过去了?工作又比我重要了?
易邯前脚刚走,突然有人打电话给易耳,一开始没有应答,只有沉重的呼吸声,易耳刚想挂电话,突然有一道经过处理的机械声音响起:“易小-姐,你要是不想毁了易邯,就离易邯远点!”
易耳皱眉,沉声问:“你是谁?”
“我会一直看着你。”TA怪笑了一声,阴阳怪气的说,“你今天的蓝色半身裙是很好看。但易邯是我的……”
易耳“啪”的一声挂了电话,扭头透过唯一能看见室内的落地窗,看向花苑对面的几栋楼,一会儿后,她皱着眉拨了许西麦的电话:“抱歉,有个新的活,想麻烦你一下。”
“有人监视易邯?”许西麦心里咯噔一声,干笑着说,“易邯的事情,我要是查的话,得另外算钱……”
“许西麦。我看起来像蠢货吗?”易耳现在没兴趣和他演戏,一边上前拉上窗帘一边对他说,“易邯住在二十一楼,除非是住在花苑对面楼里的这几层,不然看不见屋子里面的。你查一下对面是谁买下的。”
许西麦头疼又兴奋,追问道:“瞒着易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