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这话落下,言玦修皱了皱眉,上前道:“神医,怎么回事?”
神医冷笑,指着床榻之上的苏寻谙道:“那个身子,一身内力被侵蚀成那个样子,竟然还能谈笑风生忍到现在,那个秋霖涅,说是给他解毒,竟又下了毒,现下好了,他这身子,短命是迟早的事情!”
神医这话落下,言玦修不由得皱了皱眉,眸中沾染了些许怒色,他的怒并不是因他与苏寻谙有多好的感情,不过是想到苏时了又要自责。
再加上,之前明明是秋霖涅答应了要救人,现下却又是这个样子,还真是不将他们放在眼里,这笔账也要算算。
神医的气似乎还未平息,他盯着何昶,冷声道:“毒在体内侵蚀,现在就是解了毒又如何,日后他武功恢复,自然最好,但是身体却是好不了了,药罐子了。”
“那么严重?”高琼失声惊叫。
那面上的担忧不似假装,那担心的样子也是从心底里发出的。
何昶面上带着愧疚之色,他眸光微闪,很显然,这些结果,他们都是知晓的,只不过他们还是这么去做了。
在场的几个人,哪个是简单的人物,只观察一会,便都猜到了这个结果。
“等苏寻谙醒了,带他离开,想必时了也是高兴的。”言玦修想了一下,直接做了决定。
何昶和高琼脸色各异,何昶抬眸,沉声道:“我们主子还未同意,苏公子是我们主子的客人,纵然要走,也该给个信儿才是。”
“你是死人么?”言玦修冷笑一声,沉声道:“你如今就在此处,看的清楚明白,到时候直接告知秋霖涅就是了,若真要说些什么,叫他来五更谷找我们!”
说罢,言玦修甩袖转身,吩咐了跟随而来的仆从前去熬药。
神医气的脸色发青,坐在一旁气呼呼的不说话。
高琼想了下,上前道:“言庄主,苏公子就这样离去,只怕不妥。”
“高山主也想阻拦?”
“并非如此,只是秋霖涅走的时候,将人交给了我照顾,并且交代一定要等他回来,否则就平了我的琼山,若就这样带走了他,我这琼山可也要成为一片平地了,还是请言庄主给个面子吧。”
“论理,这个面子的确该给,但是苏寻谙不同于旁人,他对我们来说,不仅仅是一个下属,更是兄弟,若就这样留下,我还怕他会死在这儿。”
“言庄主有如此担心,我也是能理解,只是言庄主,虽说秋霖涅给他下毒这事儿做的不地道,可到底苏寻谙能拖到现在,也是秋霖涅的功劳,不至于一棍子打死吧。”
这里头的事情,高琼也是清楚的,故此他底气十足。
言玦修也带了怒意,说话毫不客气,他指着苏寻谙道:“这个人,我们交给秋霖涅的时候,的确奄奄一息,秋霖涅上门要人,保证会治好,我们也并未强求,但人治不好就罢了,若真的因毒而死我们也认了,可现下是什么情况,他问我们要了药物,要了各种东西,却转过头来又对苏寻谙下毒?!”
“他为苏寻谙延续性命这件事我们会记着,这份恩情自然也会给,但他又给苏寻谙下毒这事儿,我们也不会善罢甘休。”
言玦修都如此说了,高琼又如何能多言?
“可,苏寻谙身子到底受损了,这刚苏醒就跟着你们奔走,只怕对他自身也不好,我这琼山虽然不如五更谷,可到底还是个可以修养身息的好地方,不如先让苏寻谙留下,在下丁当好好照料,若是不放心,你们也可留下一人盯着。”
高琼如此退步,言玦修面露诧异之色,他盯着高琼,半晌道:“高山主怎的如此关心?”
高琼面色不变,轻轻一笑道:“同在一起居住几日,自然有些感情。”
言玦修沉默了,一旁的神医却冷笑道:“秋霖涅为苏寻谙延续性命是真,可对他下毒也是真的,他如今在苏寻谙生死存亡之际,却丢下他离开,这又是什么道理,若非我们赶来,苏寻谙如今是不是已经死了?”
“一路上,带着我绕圈子,这笔账是不是也该算算?苏寻谙会落得如今地步,秋霖涅也有一部分责任!他若是无能,早些说就是了,耗着我们的人算怎么回事!难道是欺负我五更谷没人么!”
绕圈子?高琼愣了一下,看向何昶,何昶低下了头,那样子很明显了,他瞪了何昶一眼。
言玦修将视线收回,叹了口气道:“真的没办法弥补了么?”
神医摇头,沉声道:“回去告诉谷主,务必给他出了这口气,也好叫秋霖涅知道,我们五更谷并非没有人!他用得着的时候,便对我们好声好气,如今不用我们了,却故意要耗死我们的人,没这个道理。”
神医也是极其护短的人,更何况,苏寻谙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若非他们有消息,只怕现在苏寻谙已经死了。
言玦修点头,随口道:“这个自然,我会和时了商量的。”
这下好了,几句话之间,竟似乎要挑起两个门派的争斗,高琼皱了皱眉,上前道:“此事不如等苏公子醒来再做定夺?说不准他愿意留下呢。”
高琼这话说的中肯,神医却变了脸色,他拍了桌子,冷声道:“留下再给秋霖涅试药么!”
“秋兄的确有做的不地道的地方,但这里头说不准有误会。”高琼还是坚持,他不能让苏寻谙就这样离开。到时候能不能见到,可是两说了。
言玦修微微眯起眼眸,“高山主如此阻挠我们带走苏寻谙,是不是有其他的道理?”
“这,并不好说。”高琼犹豫着。
言玦修转眸看向外头,“没有特别的理由,我们如何能放心将苏寻谙留下?虽说路上奔波辛苦了一些,可神医的医术也是吹嘘出来的,保住苏寻谙也不是难事儿,回了五更谷我们更好的照料。”
高琼叹了口气,道:“不瞒言庄主,苏兄只怕是我同母异父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