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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宇看着在自己出现时再一次忽略自己的陆季翰,抑制住自己的情绪,“陆安华的状态已经到了最差的状态了,她在这次时间之前是不是还经过其他的伤害?”

陆季翰听闻后立马睁开自己的双眼,从座位上站起来看着任宇,调整了自己紊乱的呼吸后,“是,在安华的童年时期。”

“具体的就不必多说了,大只收到过什么样的伤害我已经观察出来了,你们要做好接受我现在要说的消息,现在的安华已经彻底崩溃了,我们只能先帮她戒毒,治疗她的所有症状,但是代价是安华失去所有记忆,所有的一切全部回到.asxs.,甚至说安华会封闭很长时间,无论她是好还是坏,我们只能做到换给你们一个这样的健康的安华,剩下的全部需要安华自己解决,我们不能干涉了。”

任宇知道自己的话是眼前所有跟安华有关系的人全部最不想听到的消息,甚至是自己都拒绝自己刚才的那一段话。

陆安格缓慢的站起来,迈着坚决的步伐走到安华的病房前,看着仅仅跟自己隔着一个玻璃窗的安华,“任宇,你能治好安华的可能性是多大?”

“60%,但是随时都会有变数。”

“有那60%就够了,我不管被治好的安华的状况是怎样,我现在只管安华活着在我的身边,我只想确定安华活着,能够站起来在我身边就好,其他的我来负责。”

楞在原地的陆季翰看着自己正前方的任宇,眼神坚定的说:“我需要你治好安华,这是我的请求。”

呵,我能羡慕安华吗?陆季翰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全部的注意力是你,甚至请求也是因为你。

自己如果不是医生,如果没有治好安华的那60%的可能性。

“这算那三个请求之一吗?”任宇露出悲伤的表情,知道自己失控了,可是内心却在放纵这样的自己。

“算。”陆季翰眼神坚决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又何尝不知道任宇失控了,又怎么看不出来任宇的眼神里传达的感情。

“呵,我会拼尽我的全部去治好你的妹妹陆安华的。”说完后害怕自己彻底爆发,立马转身直奔实验室。

陆季翰看着任宇的背影,眼底渐渐弥漫出迷雾,自己又怎么不会难受,但是我们始终不可以,我们比谁都清楚。

在季家的季节宁准备出门的时候,看到季雅言拉着个大行李箱,背着个大书包,晃晃悠悠的进来了。

“你看见我拿这么多东西,你不知道出来帮帮我吗?”季雅言看着给自己开门的季节宁,其实在季雅言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季节宁看到自己惊讶的表情了。

“你怎么回来了?陆安格呢?你俩没在一起?”季节宁选择性的回避了季雅言的问题,转移了话题。

季雅言把行李箱往季节宁前面一摆,书包往行李箱上一放,活动了活动自己的肩膀,“他暂时出门了,我回娘家不行啊?怎么,你想陆安格了?”挑着眉看着季节宁,“喏,帮我拿进来吧,我的胳膊快散架了。”

季节宁看着屁颠屁颠笑的跟个三岁小孩一样往前走的季雅言,无奈的背上书包,拎着行李箱,帮她搬到了她的屋子里了。

“谢了啊!你吃早饭了没?我快饿死了,有吃的吗?”季雅言头也没回大喊着。

季节宁直接忽视她走到玄关穿鞋,“自己想吃饭,自己做饭去,别忘了上班啊!”

”哎,万恶的资本家啊,就知道剥削劳动人民,连饭都不管。”季雅言嘴里念叨着还不忘从桌子上拿起一个苹果啃着。

季节宁听到后笑着无视她离开了。

季雅言打开冰箱后,随便做了个三明治,做到一半后发现自己的口味已经被陆安格养刁了,胡乱塞了两口后,收回自己快要爆发出来的眼泪,直奔楼上收拾好后,开车前往公司。

一个月后,安华的戒毒终于开始了。

第一天,程然之给安华注射了平常的四分之三,并且开始让安华尝试接受新的治疗方式。

但是情况并不理想,安华出现了所有吸毒患者都会有的症状甚至更严重,而且整个人完全封闭,拒绝外界任何交流,拒绝除去毒品之外的所有东西。

任宇对此的解释就是,陆安华是一个人,只要她还活着,就会被潜移默化的养成许多习惯,甚至说是毛病,我们现在做的就只能是慢慢的强制性的给她灌输,至于心理问题,需要在她开始排斥毒品的时候进行。

所以,以至于到现在安华已经戒毒一个月了,开始出现排斥毒品的现象了,但是任宇知道只是身体上开始,并不是说真正的戒毒,如果精神上、心理上没有完全打消毒品的念头的话,极有可能复吸,甚至会比现在更严重。

安华来到进的病房后,看到一个完全陌生的面孔,身体先一步的自然的将自己缩到任宇的身后,双手紧紧的攥着任宇的衣服,但是却还是不断的将好奇的眼神投射到那张完全陌生的面孔上。

陆安格看着缩在任宇身后的安华,强压下心里的想法,按照任宇说的慢慢的走到安华的面前,将自己的视线放到跟安华平等的位置后,露出和蔼温柔的笑容,安华看到后,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小声的用着嘶哑的声音问:“你是谁呀?也和我一样得了重病吗?”

“我是陆安格,我没有得重病,我是来和你玩的。”

安华露出欣喜的笑容看着任宇,说:“任宇哥哥,你真的帮我找了个好朋友啊!原来你没骗我。”

“恩,我没骗你。”任宇笑着说。

陆安格看着眼前的俩人,眼神不禁暗了一分,慢慢的直起身子,微笑的看着同样笑着的安华。

“安华,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陆安格从背后拿出当初安华来陆家自己送给安华的第一个礼物,一个跟当时安华一般高的棕色的玩具熊。

安华看到后,立马接过来,眼睛里开心溢于言表,抱着玩具熊转了好几圈后,停下来眨巴着眼睛看着陆安格,又对着任宇说:“任宇哥哥,我能今天和他多玩一会儿吗?我好喜欢他呀!”

“好,但是也别玩的时间太长了。”任宇说完后又嘱咐了安华几句后,笑着离开了。

安华看到任宇离开后,立马转身对着安格说:“你能不能给我讲一讲的故事啊,要不外面有趣儿的事情也行,我天天在医院,都快要跟外面断绝联系了。”

陆安格听完后看着笑的天真的安华,笑着说:“我们先坐下来吧,你不能长时间站着。”

“恩,我坐下了,你快点儿跟我讲讲呗!”安华立马坐到床上,就像一个渴求外面的被困在笼子里面的小鸟一样。

“恩,我给你讲讲我妹妹的故事吧。”陆安格知道自己是想借这次机会能够让安华听到后,能够想.asxs.以前的事儿。

安华惊讶的说:“哇塞,你居然有妹妹,你的妹妹应该很漂亮吧!”

“恩,很漂亮。”陆安华看着眼前的陆安华,心想如果让以前那个美的不可方物的安华看到现在的自己的话,说句实话,没准儿安华会当场晕过去,想到这里不免难受。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间眼里都有眼泪了?”安华眨巴着大眼看着陆安格的眼睛,“你的妹妹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让你这么难受?”

“恩,但是我相信她会挺过来的。”

“她肯定会挺过来的,有你这么一个好哥哥,她肯定会挺过来的。”安华握着拳头,信誓旦旦的说。

陆安格看到这样子的安华,瞬间笑出来,心想丫头你先挺过来,笨蛋啊,你就是我的妹妹啊!!!

“恩,那么你呢?你也得挺过来啊,到时候你就能跟她一块儿玩儿了。”陆安格逗着安华说。

安华听到后,原本笑得很灿烂的脸瞬间蔫儿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扛多久。”

安格伸出手握住安华的手,温柔的说:“放心吧,你一定会挺过来的,我会陪着你的,只要你加把油,用点劲,熬一下,就过去了。”

安华抬头看着笑的很温柔的安格,“真的吗?”

“真的,只要你按照任宇哥哥说的做,积极配合,医生们一定会把你治好的!”

“我可以相信你吗?”

“你觉得呢?”陆安格看着安华,期待着她的答案。

安华犹豫了半天后,“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先选择相信你吗?如果你说的不对,我会立马放弃的,不会相信了。”

“我很开心你愿意相信我。”陆安格笑着说。

第二天,很显然,陆安格昨天和安华的对话起了效果,当安格知道安华开支积极配合治疗后,兴奋的冲到安华复健的地方,看着里面积极配合的安华,欣喜的泪水从眼眶夺眶而出。终于,终于安华开始接受治疗了。

终于老天开眼了。

当陆家所有人知道这个消息后,全部都兴奋的欢呼雀跃,终于压在心上的那块石头开始慢慢的被瓦解了。

季雅言麻木的听着手机里对方的声音,看着电视里报道着季楠新和季楠络被处决的消息,听着手机里面对方通知自己去领季楠新和季楠络的声音,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是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季楠新和季楠络死了的消息。

挂掉电话后,双腿发软,直接跌倒在地上,使劲儿喘着。

终于,自己最脆弱的也是最害怕的,户口本上最亲的也是自己不断逃亡的人,离开人世了。

原本应该的开心,然而自己现在的大脑空白。

接受了这个消息,前往美国,在亲手接到两个人的骨灰后,季雅言双手颤抖着触摸到的骨灰盒以及那一系列的照片证据,全部告诉了她,季楠新和季楠络,死了。

同样的,陆安格知道这个消息后,看着因为这两个人经历这么多原本没有的折磨的安华,又想到了另一个被这两个人折磨的季雅言,眺望着纽约的夜景,终于这件事情结束了,但是可悲的是制造的人死了,却留下被他们折磨的人还在坚强的逃脱这段原本不该拥有的伤害。

时间最可怕的是,他终究可以让人死去,可以让人忘记,可以让人淡忘,但是却从来永远的深刻记忆着过去的事情,也从来永远不负责磨平人们的伤口,甚至还提醒着人们的伤口。

季雅言抱着这两个人的骨灰盒离开美国后,来到当年季楠络和季楠新待过却又逃离的孤儿院,找到当年的老院长,把骨灰盒归还给院长后,便扬长而去。

人们从来不知道,这两个人每年都会匿名捐钱给这里,也不知道他们以别人的名义开了多少家孤儿院,多少所希望小学,多少家教育机构。

可是这些就算被人知道了,也很难洗脱他们,只能是在原本沉静的湖面上掀起一层涟漪。

季雅言看到他们的这些资料的时候,看着窗外的大山,看着远离城市的大山,看着贫困的这里,对着坐在副驾驶的自己的助理说:“继续做季楠新和季楠络的慈善事业,还是以他们的名义。”说完后闭上眼,暂时放松一下自己紧绷的身体。

季雅言睁开眼后,莫名的想念陆安格,如果陆安格在自己的身边的话,自己可以肆无忌惮的把自己的所有想法全部告诉他,可以找到一个突破口,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位置,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几个月前的通话记录,无奈的闭上眼睛,再等等吧,他会回来找自己的,那么时间都等了,不差这一会儿。

明明知道自己已经快要抑制不住自己想要见陆安格的躁动的心。

任宇走到天台,站到大楼的边缘,低着头看着跟蚂蚁一样来来往往密密麻麻的人群,不断流动的车辆,参差不齐的楼群,又抬头看着耀眼的阳光和蓝的透明的天空,沉浸在自己自我制造的想法里,无法自拔。

过了一会儿后,收回自己的视线,转身从大楼的边缘跳下来,嘴里嘲笑着自己:“看来我还是不会选择从这里跳下去。”走到门口后,正要伸手打开门的时候,门被打开了,任宇眯着眼看着来的人,适应了一会儿后,看到同样眯着眼看着自己的陆季翰。

任宇并没有主动开口,只是看着同样看着自己不说话的陆季翰。

俩人就这样看了双方半天后,任宇侧身子,靠在一边儿的墙上,他是知道陆季翰一旦遇到心烦的事情的话,一定会到自己知道的能到的最高的地方不吃不喝呆半天的。

陆季翰看到任宇的动作,知道他是在给自己让道儿,“你不是应该给安华治疗吗?”

“有程然和楚风就够了,我一会儿去接班。”任宇很开心的接着话,至少能多说一句是一句不是吗?

陆季翰并没有接话,迈着步子走到刚才任宇站着的地方一言不发,任宇看到后,心里想着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所有的习惯已经全部都跟陆季翰一模一样了。

就像现在很自然的站在那儿的陆季翰,宛如前几分钟前自己一样。

“陆季翰,你知道吗?我现在我已经快要把我自己变成你了,很可悲吧?”任宇近乎贪婪的看着站在高处的陆季翰,完全将自己放纵了。

陆季翰并没有回答,只是转过身子,看着任宇,其实说实话,陆季翰根本看不清任宇的表情,却清楚的知道他在想什么。

“可是我却比任何人甚至是你更清楚更明白更了解我们之间不可能,却还是可以连命都不要的希望着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陆季翰听到后,露出凄美的笑容,慢慢的张开双臂,“你知道吗?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的话,我就解脱了,但是我不能。”然后迅速的跳下来,大步迈到任宇的面前,“你既然清楚我们之间的不可能,就不要把自己变成一个悲剧。”

任宇凄美的笑着,“我从对你动心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我这一生全部毁在你身上了,既然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是个悲剧,你觉得我还会害怕悲剧吗?”

“你这个疯子!!!”陆季翰闭上了眼,用尽浑身力气抑制着自己的眼泪,自己的情感。

当年的任宇,当年的陆季翰,是当时他们所上大学里的最耀眼的两个人,也是所有人羡慕的对象。

一个尽管出身贫寒,长相清秀,成绩良好,很会为人处世,一个是陆家的翩翩公子,是当时的计算机天才,也同样的帅气俊朗。

二人在当年是最好的搭档,是最好的伙伴。

甚至当年任宇是为了陆季翰毅然决然的考了医学,克服了自己晕血等问题,全程照顾陆季翰。

当年意气风发的两位风度翩翩的俊秀青年,却互相折磨,互相伤害,互相喜欢。

那年任宇说:“陆季翰,我觉得这辈子我离不开你了。”

那年陆季翰说:“任宇,这句话原封不动还给你。”

现在的任宇说:“我们曾相爱,却爱到后来互相伤害。”

现在的陆季翰说:“我们早已经对方置身事外了,不是吗?”

任宇看着陆季翰,终于将眼眶里的眼泪流了下来,张嘴对着陆季翰说:“陆季翰,你记住,不是我们谁不爱谁,是我们之间自己设立的跨不过的鸿沟。”说完后,将陆季翰狠狠地抱紧自己的怀里,“老子他妈的爱你,你记着。”说完后,转身离开。

剩下陆季翰在原地,彻底的大哭。

任宇,我又何尝不爱你?

我又何尝不知道,可是那个心结就是被我们弄得太紧了太乱了。

任宇,你的每次出现,都会让我兵荒马乱。

回到自己房间的任宇,掏出自己兜里面的珍藏了多年的他和陆季翰唯一的合照,眼泪再也抑制不住,浸湿了双眼。

只是照片里笑的灿烂的年轻的曾经的他们,早已被他们自己折磨的破粹不堪。

“陆季翰,陆季翰,陆季翰......”任宇不断的重复着不断的念着陆季翰的名字,将自己蜷缩在床上,将照片中陆季翰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胸口,脑海中不断的回放着他们之间的记忆,人与就像个精神病一样,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难受,一会儿喃喃自语。

站在任宇门外的陆季翰,听到这些声音后,沉默着打开门,在任宇见到自己的那一天,任宇就直接找到了自己把他这几年的事情,给自己准备的礼物,甚至是所有他的东西一模一样的全部讲给自己,送给自己。

“任宇,我们不合适,真的,你不是说过吗?这句话只要我说出口,你就会放弃纠缠。”

任宇看着进来说着如此决绝的话的陆季翰,“你真的决定了吗?”

“恩,等到安华治好后,我就带着安华和楚风会陆家。”

“所以你就把我抛下了,是吗?那句话是你的真心吗?陆季翰,你告诉我,你是真心的吗?”

“恩。”

“安华我会尽快治好,既然这样的话。”任宇转身把自己刚才一直看着的当做珍宝的照片拿出来,转身,对着陆季翰说:“喏,这是咱俩唯一的合照,你应该还记得吧!”说完后,就直接吧照片撕的稀巴烂,然后笑着说:“这样我连最后的念想都没有了,我说到做到,我不会纠缠你了。”

陆季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自己的房间的。

身手从自己心脏的地方,掏出和任宇一模一样的照片,看着哭着笑着,一夜沉浮。

随着时间的流失,安华的病情开始好转,陆季翰真如那晚所说,再也没有出现过在这里,甚至就像消失了一样。

任宇知道,陆季翰并没有离开这里,只是又一次的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出来了。

任宇还知道,能解决的人就是自己。

任宇也知道,自己现在就算能解决,却也没有理由去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