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昨天和容千景稍微的吵了架,里云河就有点心神不宁的,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没有错,明明自己不应该那么在意容千景,可就是因为这件事而不开心。
这个问题困扰了里云河个晚上,他想来想去都思不得其解。
要不今天去和容千景解释下吧?不过解释点什么呢?里云河也不知道。
可是就是觉得心里很别扭啊。
里云河叹了口气,反正也没什么事做,不然就去找容千景咯?
也不知道那个女人现在在哪里。
里云河打了个暗哨,影卫就从窗户闪进来了。
“主子。”影卫低着头,看不出什么表情,声音也很淡然。
像这样的影卫里云河有很多,都是对他忠心耿耿的人。
说不上是两手准备还是什么,深宫之中,很多事情都没人说得准。
“容千景那边怎么样了?”
里云河直都派着人看着容千景,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就是想知道容千景每天都在干什么。
“回主子,凤小姐昨夜去了邻水官府,今日在官府书房里盯了半天,现在在和群小乞丐吃饭。”
哦?和小乞丐吃饭?这是闹得哪门子事?
不过容千景也真是让自己刮目相看啊,本以为她是说说的,竟然真的就到官府去收集证据了。
自己不帮她,岂不是变成了缩头乌龟?不过朝廷里牵扯起来就让人头疼,也不知道那个邻水衙是谁的人。
倘若这个人情卖给自己还好,要是不给的话……
里云河皱了皱眉。
过了好半晌,里云河才淡淡的开口:“哪个茶楼?”
“新月楼。”影卫不知道里云河在想什么,只是主子想事情,他就得侯着。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里云河转身进了内间,影卫微微屈身行礼,就是出去了。
房间里安静,看不出有人来过的痕迹。
也不知道最近太子那边怎么样了,虽然自己对于太子之争并没有什么兴趣,不过太子动静起来,自己也不能坐视不理。
他不会引火烧身,但是火自会来。
伸手从衣内掏出了白瓷小瓶,里云河的眉眼都柔和了几分,这是容千景昨日给自己的药。
不过回来之后有着些焦头烂额的事情,里云河还没有把药掏出来过。
起身掩上了门,里云河回身站着,轻轻解开了衣服。
如果容千景见了里云河的身子,应该会震惊吧。
里云河的战功不是说说而已的。
他不是躲在士兵身后的将领,他是和士兵同生共死的战士。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士兵们都很信赖里云河,都很尊敬里云河,不是因为里云河如何说,是因为里云河如何做。
这些年的胜仗数不胜数,再大的骨头里云河也啃了下来,但其中的艰辛,除了他和他的兵,其他人也不过是笑置之。
里云河的身子上,横竖的伤痕,他早就不在乎了。就算肉体再脆弱,只要守得住国土,姓安康,里云河再无它求。
小瓷瓶被里云河小心的打开,滑溜溜的外壁上还有些容千景的味道。
里面的膏状物体是润润的肉色,里云河轻轻挑出来点点,那膏体还透着晶莹。
旧伤也许是去不了了的,里云河也不指望旧的伤疤也能去掉。
他只是轻轻地把那些膏药,往着最新的伤疤上抹去,抹上去滑溜溜的,吸收很快,瞬间就没了踪影。
看来容千景的制药技术,果然名不虚传。
过了没多久,里云河就感觉到,伤口上轻轻凉凉的舒服极了。
他小心地把剩下的药晃了晃,药膏从边缘滑了下去。
刚好的放在瓶子里,留着慢慢用,也许还能用很长段时间呢。
里云河的嘴边咀起了抹笑容。
他收好东西打开门,新月楼是吗?容千景,我才不是去看你呢,我是去答谢下你给我的药。
里云河给自己找了个不怎么样的理由,而后脚步虚点,就是施展轻功,离开了府邸。
容千景在包间里,看着天上的云彩随着日光变换出不同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了里云河。
也不知道那个家伙现在怎么样了,昨天说起来是自己的不对,莫名其妙嗯就生气了。
都说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容千景和里云河又没有什么关系,不是自己的事情,里云河不管也很正常。
门被敲响了。
容千景高兴的转过身,是不是小家伙们回来了?
她兴冲冲的去开门,不成想,见到的却是里云河的脸。
他怎么在这里?不是,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
容千景愣了愣,看着里云河时之间就没了动作。
昨天是自己气呼呼的离开收场,今天里云河来找自己……
容千景尴尬的咳嗽了两声:“你怎么来了?”
里云河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嘴唇轻轻的抿着,看起来不太舒服。
“我来找你算账。”
“怎么了?”容千景头雾水,看着里云河脸色不太好,就想着他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还是先把人放进来再说吧,反正来都来了虽然自己现在不知道怎么面对,但是也不能逃避。
“我用了你给的药,可是伤口突然疼了,你说,你是不是居心叵测想害本皇子?”
来的时候,里云河都想好了对策,让容千景凶他,那他就吓唬吓唬容千景。
不都说女人有母性吗,容千景看了自己的样子,也许就不生气了。
里云河轻轻的走到桌子旁边坐下,眉头微微皱着,看起来的确很不舒服。
容千景慌了。
药有问题?她明明试过的啊,怎么会有问题呢?难道里云河过敏了?
声音稍微有点结巴,看着里云河委委屈屈的样子,心里下子就慌得紧了。
“要不,我给你看看?”
实在是有些内疚,这种情况容千景还是第次见。
“不用了,你就想着害我。”里云河声音小小的,额头上已经有了点汗渍。
容千景不太好意思,有些内疚,明明想着做好事的,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
她拉过里云河的手,想给里云河把把脉。
点防备都没有,只专心于里云河的脉搏,却是突然的就被里云河反手握,抓住了手腕。
那大手灵活温暖,容千景的手指下扑了个空,忽然就有些没反应过来。
“骗你的。”里云河声音浅浅,好像只是说着很普通的事情。
容千景有些不乐意了,身体是用来开玩笑的吗?
她挣开了里云河的手:“骗我好玩吗?”
里云河收回手,咳嗽了两声:“不好玩。”
容千景瞪了他眼,不想理会这个家伙。
“我今天来……”
过了会儿,里云河再次开口,既然决定了来和容千景道歉,这么沉默下去也解决不了事情。
“你今天来干嘛?我才不关心。”分明心里没有想和里云河置气,但是话说出来就是变了味道。
是赌气里云河刚才骗自己吗?容千景不知道。
里云河听了容千景的话,住了口。
他本来就不是个很喜欢去解释什么的人,现在容千景不想听他说话,那就不用热脸贴冷屁股了。
虽然是想今天把问题解决,不过现在时间也不是太晚。没有什么事是顿饭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会儿,小乞丐们就回来了。
“姐姐!”最先进来的是灵儿,她下子就扑倒了容千景的怀里。
容千景揉揉她的小脑袋,看着这些可爱的孩子,心里就怎么也坚硬不起来了。
里云河也上去和孩子们打招呼,小家伙们不怕生,有几个男孩子,下子就很里云河玩儿上了。
他们嘴舌的把容千景交代的任务结果说了出来,争先恐后的生怕自己说晚了。
容千景听了,就知道自己没有看错这些小孩子。
把这群小孩子安抚好,然后约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后,容千景就让他们离开了。
接着,她自己也要离开。
里云河见着容千景没有带上自己的意思,皱了皱眉,跟了上去。
“你干嘛?”容千景被里云河跟了路,有些不耐烦。
她就是这样,见到了里云河又别扭,不见又有些想,心里乱糟的,被里云河跟着就有点不高兴。
“请你吃饭啊,道歉啊。”里云河不打算就这样离开。
容千景站住了。
大街上人来人往,容千景的眼睛里却只有里云河个人,虽然是因为有点生气,但是那专注的样子,还是让里云河心动了下。
容千景现在没什么心情去和里云河吃饭,里云河在这件事情上不帮忙,那她就自己弄。
但是里云河这样影响自己,就不太好了吧。
请自己吃饭,贿赂吗?是不是不想让自己再纠结这件事情了呢?
不可能的。
“里云河,这件事情我说了要做,就是要做,你以为请我吃个饭就能解决吗?”
容千景轻轻的皱了皱眉,好看的眼睛里有些不耐烦和厌恶。
里云河可以不做,但是为什么还要来阻止自己做呢?
本来以为他今天来找自己,是要说帮忙,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也不是为了帮自己了。
“你说什么啊?”里云河头雾水,什么做不做的?
“你别装了!你说什么道歉,不就是想让我不要再管这件事情了吗?我告诉你,这件事情我定会管的!你不想管就不要管,反正我也没指望你!”
说完,容千景就想走。
里云河这才从容千景的话里,明白了她的意思,原来是理解错了吗?
里云河苦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