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说着说着双手合十,朝着天空的方向看去,褶皱不堪的浑浊的眼睛里留下一行思念亲人的热泪。
在老妇人说到菲欧娜的名字时,梁美溪不禁浑身一颤,心想:“不会这么巧吧?贺家的菲欧娜也是非裔血统,并且跟贺展涛的爸爸生了一个带有中国血统的男孩,虽然她并没有听说过菲欧娜年轻时是怎样认识和嫁给贺展涛爸爸的,但是这个老妇人所说的一切,跟菲欧娜的情况太过相似,甚至连名字都一样,这不得不使她有所怀疑。”
她没有贸然开口,只是仔细打量起那张相片,然后看见了照片中女人嘴角旁边的那颗痣。
刚开始她看到以为是黑白相片打印不清的斑点,现在看来那就是一个黑痣,而且恰巧菲欧娜的唇边也有一颗。
这些事都凑在一起,不是一个巧字就可以说明问题的。梁美溪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好一会她抬头望着老妇人打听,问她:“你家就在附近吗?现在还有什么人嘛?”
大概是好久老妇人都没有见过肯跟她说过这么多话的人了,她觉得亲切也觉得她的事情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于是便毫无保留的说道:“她的老伴已经死了,儿子也在战争中被流弹击伤不幸去世,现在家里就她一个人了,所以找到她的女儿就成了她全部的思想寄托,今年年初的时候她找神猴算过,神猴示意她今年就会有眉目,她的女儿还在世并且过的富足,她一定会受主保佑托她女儿的福过上好日子的。”
梁美溪听到这里心里又是咯噔了一下。
老妇人接着喋喋不休,她告诉梁美溪,“她的家就住在这条街下的贫民巷里,她每天都会在这里摆摊赚取微薄的收入生活,不够的部分就领取政府拨给穷人们的救济,她的心中一直有一个希望,所以她也从来不觉得生活艰苦。”
梁美溪十分动容,陆天翊一直在旁不明所以,只是看着梁美溪一直饶有兴趣才不会打断,听老妇人讲了这么久,他也十分的感动并且觉得老妇人一人讨生活不易,在支付柠檬水的时候,给了老妇人许多的钱。
那些钱是他在国内一个月的薪水,在老妇人的家乡却算得上是一笔小巨款,老妇人省吃俭用,这笔钱够她花一年多不成问题。
于是老妇人感恩戴德,欣喜不已。
临走,梁美溪也没向老妇人透漏些什么,还没有把握的事情不应该带个人任何希望,走出几步她突然间又想起了什么,折回身来问老妇人道,“请问,您叫什么?”
老妇人微微一笑告诉她,她叫安娜。
路易斯·安娜。
梁美溪颔首一笑继续和陆天翊并肩走路,心想,如果菲欧娜真的是她的女儿的话,那菲欧娜应该叫路易斯·菲欧娜。
她已经按耐不住自己想要马上打给菲欧娜的心,一个老母亲不辞辛劳的找了她二十年,这是一段那么可歌可泣的感情。
不知道当初菲欧娜离家出走报的是什么心态,时隔这么多年她后悔过当初的决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