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在我国南宋末期,东北一带的一个偏僻村庄里,住着裴姓母子二人,裴母早年瘫痪已卧床多年,儿子生的黝黑粗旷,没读过什么书,平时靠打猎为生,赖以年壮勇猛,日子倒也过得去。
只是受家境贫寒所累,年逾三十才说上一房媳妇,媳妇长得好生漂亮,肤若凝脂,眉目间顾盼生情,只可惜自幼生的孱弱,身材瘦小单薄,平日里一副病恹恹的模样不说,进门两年竟然一无所出,婆婆和丈夫虽对她疼惜有加,却不免整日里唉声叹气。
孤僻村落地处莽莽深处,外出狩猎的汉子们夜晚多受到成精的媚儿迷惑叨扰,于是那些年每家每户皆要供奉狐仙大人于案上,每日焚香礼拜,意求高抬贵手,庇护儿孙。
娘子心有所求,更是神圣虔诚,每日早晚两次,一跪至少半个时辰。
这年冬天气象诡异,只过秋末便寒风四起,鹅毛大雪下了四天四夜还未停歇,凛凛寒风裹着冰刀茬子刮在脸上似要把肉都削掉一层。
偏巧那几日裴家婆婆病情加重,大小便不能自理,不两日家中已无换洗被褥,裴家媳妇只好顶着寒风去河滩清洗,却不料路湿脚滑,一头栽倒在河里,半天起不来身。
赖着河滩水浅,并无性命之忧,只是苦寒入体,浸入骨髓深处,回家后便一病不起,村里的土郎中看过也只是连连摇头,暗喻朝不保夕。
裴相公一人照顾两人,劳累之极,天刚破晓竟趴在床上就睡死了过去,也不知睡了多久,饥肠辘辘的肚子被一阵香气扑鼻的饭菜气味唤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可置信的望着外边厅堂里往来穿梭的身影,是那样的模糊而又熟悉。
珠帘微卷,裴娘子抿嘴嫣然一笑,有些娇嗔的打趣道,“相公,日晒三竿该起身了。饭菜我已做好,你快过来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裴相公仿若置身梦中,梦游般走到桌前,夹上一口放置嘴中,鲜香多汁,口齿留香,这绝不是在梦中。
他慌忙丢下碗筷,紧紧拉过娘子的手,手小柔软幼滑,身体馨香清幽,这可当真是娘子不错。于是急急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娘子指着家中所奉狐仙案,告诉裴相公,“你这一觉睡了两天两夜,我也以为自己就这么完了,没想到油尽灯枯将死之时,竟觉一神仙般的美人站于床头,丝丝清露滴我口中,甘甜如饴,再醒来时只觉身轻气爽,毫无病痛之忧。想必是狐仙姑大发慈悲,佑我渡此难关。”
裴相公看着大病初愈的娘子犹在眼前,完好如初不说,双颊间更是平添两抹红云,气色饱满康健,一时间半信半疑。
只是娘子一如既往,勤俭有方,持家有道,孝敬长辈,服侍周全,日子一久,裴相公便放下警惕之心,再三月有余,娘子有了身孕,裴相公大喜之下,对狐仙姑救苦救难之事竟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