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连若有所思,卫衡趁机偷了她一子。
“寡人方才也同殊儿说过了,让她这段时间去汤泉休息一阵。寡人看她一个人去也是这个样子,不如你陪她过去散散心。”
姜连落下一子,然后又抬头看着卫衡,卫衡无比真诚地点了点头,手下又偷了一子:“陛下所虑极有道理,我待会儿便收拾东西,明日同殿下一起过去。”
他说着又落了一子:“陛下,您输了。”
姜连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然后看了棋盘一眼,随即丢了棋子站起身来:“阿鸿,把棋盘收了吧!寡人有些累了,这便回去休息了……”
何鸿上前收拾棋盘上的残局,卫衡略略点了点头,随即起身行了一礼:“衡,先告退了。”
姜连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待卫衡走了,这才撑着额头低声道:“阿鸿,你觉得卫衡此人,如何?”
何鸿没有说别的,只低声道了一句:“公子衡方才偷了陛下两颗棋子。”
姜连闭了眼没有睁开:“寡人知道,刚才看棋局的时候寡人便已经知道了。”
“老话说,棋品见人品……”
姜连摇了摇头:“他偷得明目张胆,他早就知道寡人发现了……”
何鸿有些不解:“他既然已经知道您发现了,为何还要偷您的棋子呢?”
“试探。”
又是这两个字……试探。何鸿觉得,自从卫衡踏入丹阳城的第一天起,便从来没有停止过对任何人的试探。
“他在试探寡人对殊儿的心,他在试探寡人是否真的为殊儿担忧。若寡人真的心神恍惚,连他偷了两颗棋子都没有发现,那自然是真的为殊儿忧心……”
“臣不明白。”
“他喜欢殊儿,也愿意把他的心思放在殊儿身上,这也是寡人为什么希望他能同殊儿在一起。”
“可殿下未必愿意,若她发现陛下为她做决定,恐怕心中会怨陛下。”
姜连叹息道:“阿鸿,我老了,这百越迟早是要交给殊儿的。她这个样子,我实在是有些不放心……卫衡智谋无双,若是愿意将心思只放在殊儿一人身上,不愁将来殊儿不会爱上他……”
何鸿有些不解:“可是陛下您也说过,公子衡是极危险的人,臣觉得他未必是殿下可托付终身之人……”
姜连皱了皱眉,终究也是叹息一声:“你说得也有道理,还是再看看吧!殊儿的婚事一时也不着急,卫衡身上还中着毒,万一到时候没找到解药,又岂能让殊儿嫁给一个将死之人?”
……
永安宫。
姜殊正看着福禄福寿帮她收拾东西:“汤泉那边暖和,厚的衣服便不用带了。”
福禄一边将一件毛领披风放进箱子里,一边又说道:“殿下,如今到底才是初春,汤泉那边虽然暖和,可是泡完了温泉一出门还是冷得很。奴婢看,您还是带上几件厚衣服吧!”
姜殊被她念叨得头疼:“行了行了,你和福寿看着办吧!我不说话了还不行吗?”
卫衡便是这时候进来的:“在收拾东西?”
姜殊点了点头:“母君许了我半月朝假,让我去汤泉散散心。”
“我已经知道了,你母君让我陪你过去呢!”
姜殊有些诧异:“母君怎会让你陪我过去?”
卫衡随口扯了个谎:“陛下说是汤泉的温泉可镇压我身上的毒性,正好你要过去,便让我一起去了……”
姜殊点了点头:“那温泉的确是有奇效,既然母君已经发话了,便一起过去吧!”
卫衡笑道:“那一路上便劳烦殿下照料了。”
“我本就欠你许多,照顾你是应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