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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太医还没来之前,姜殊终于想起来将人扶到偏殿躺着,福禄知道事急从权,也没有再多计较什么……希望是她想错了吧……
福寿一路领着太医进了偏殿,老太医胡子一抖一抖地诊了半天脉,然后皱着眉慢悠悠地说道:“公子衡这是中毒之症。”
姜殊一听卫衡中毒了,惊得一下子站起来:“这怎么可能!他好端端的,有谁会去给他下毒,是不是诊错了?”
老太医平生最烦有人小看他的医术,无奈跟他说话的姜殊,他不乐意也得忍了。他又摸了一遍脉,最终确认道:“老臣家中世代从医,老臣自己也为陛下看诊四十余年,自信不会有错。公子衡这脉,的的确确是中毒了。”
姜殊这才不得不相信,卫衡是真的中了毒,她有些不甘心地问道:“他这是中了什么毒,怎么会突然就毒发了,要不要紧?”
老太医胡子一抖一抖地说道:“这毒是种慢性毒药,谓作‘夕红’,乃是拿‘夕红’这种花的夕花混合露水制成。此花朝无毒而夕有毒,故名‘夕红’。若是做成毒药,毒性便会每日夕阳未落之时发作。这是一种慢性毒药,初中毒之时,中毒之人并无什么感受,与常人一般,但是这种毒药却会慢慢侵蚀人的肺腑。待过一段时间之后,中毒之人便会时常觉得头晕目眩。完全毒发之时,毒已深入肺腑,于是便每日咳嗽,仿佛肺痨之人。”
姜殊听着都觉得这毒药有些可怕,于是连忙问道:“那他现在如何?既然已经能发现他中毒了,难不成已经是有一段时间了?”
“殿下说得极是,看他气色,应当是中毒有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他应该会感觉每日头晕目眩,但是症状应该还不明显。今日突然毒发,应该是出现了什么情绪波动,所以才会晕厥过去。”
姜殊连忙问道:“这毒怎么解?”
老太医胡子又抖了抖说道:“需得寻‘夕红’之朝花研成粉末,做成药丸,每日服用,一月左右方可清除。”
姜殊便道:“那你还不赶快去做解药!”
“殿下且听臣把话说完,此花生在极高的悬崖峭壁之上,本就难得开采,且产量极少,太医院也不过才得几株,实在是无法为公子做成解药。”
姜殊一时觉得心里有些难受:“那你的意思是他就没救了吗?”
“这个还是要看机缘,若是能得此花,定然是能解毒的。
姜殊皱了皱眉:“若是得不了这个机缘,找不到这种花,他还能活多久?”
“慢性毒药自然是极慢的,大概还有一两年吧……”
姜殊点了点头,一时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你先下去吧,我这就下令,重金去买‘夕红’的朝花,一旦买到了,马上就送去太医院。”
老太医抖了抖胡子拱了拱手:“那老臣就先告退了。”
姜殊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然后又叮嘱了一句:“此事不要跟公子衡说起……”
“是。”
送走了太医,姜殊才坐到床边有些忧心道:“这可如何是好,他原本在舒国虽没过过几天好日子,却也没有像如今这般。来到百越,本宫也自以为优待他,谁知他却反而中了毒。这回怎么跟舒国交代,怎么跟十八部的人交代……”
福禄在一旁早就听见了太医的话,又听姜殊自言自语,不知怎么跟舒国和十八部交代,于是便道:“殿下何必如此忧心,舒国那边将他送过来的时候便已经不管他死活了,更有可能还盼着他去死呢,又怎么会关心他是不是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