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是嘱咐多少遍也没办法放心的,姜殊自己也知晓,蔺如玉还有许多的事情,于是便强忍着不舍放开他道:“你去吧!”
蔺如玉便笑道:“怎么?现在就厌烦看见我了?”
姜殊红了眼眶,蔺如玉便又道:“你在丹阳也要小心,有什么事情多问陛下,切莫自作主张。贴身的事情交给福禄和福寿去办,我走以后你身边就不要再添人了。至于之前盯着姜眠母女的人,我就都交给你了。有什么要查的事情尽管吩咐他们去办!”
姜殊觉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连忙眨抿唇眨了眨眼睛,然后憋了回去:“能不能胜不要紧,总归还有我呢!平平安安地回来,这才是最重要的!”
蔺如玉点了点头,牵着她的手低头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姜殊便不再说话了,她哪里能放心得下!事实上她有千百句的话忍不住要嘱咐他,可是若说下去,她又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半晌,她才一把推开他,硬起心肠板着脸说道:“你去吧!只管去吧!我自然会照顾好自己。”
蔺如玉有万分的不舍,可是又不敢留下来再惹她伤心。于是便牵起她的手吻了又吻,然后低声道:“等我回来!”
说罢便不再回头,转身出了殿门。
姜殊只觉得心肠都绞在一起了,远远地盯着他的背影,只觉得这一走便是千山万水,永远也见不到了。
她背过身去,再不肯回头,只蹲下身来哭得格外凄惨。她只容许自己放肆这么一小会儿,还有数不尽的事情等着她去处理呢,等过了这一会儿,她便又是那个坚不可摧的姜殊了。
福禄有些担忧地在外边看着:“陛下,这样真的没关系吗?殿下会不会太过伤心了?”
姜连摇了摇头:“年轻时候的情爱都是这样的,她现在的确伤心,但是很快就会想明白了。寡人相信她,她是寡人的女儿,是百越坚强的公主,她一定会没事的!”
顿了顿,姜连又说道:“你在此处看着殿下,莫让殿下出了什么事,我去给她做一碗红糖圆子。”
……
姜殊哭晕了便直接睡过去了,醒过来的时候,床头正放着一个食盒。她打开来,就看见里头的红糖圆子还冒着热气。
她突然想起来,小时候她每次这样不开心的时候,姜连都会给她做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糖圆子。甜甜的食物总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她每每吃完了以后便不觉得有多难过了。
现在她虽然很少吃红糖圆子了,可还是记得那个味道。她拿起汤匙,舀了一颗圆子,吃在嘴里仍旧是以前的味道。她突然流下眼泪来,姜连这是在暗示她,她不仅仅有情爱,还有母君,有百越的子民。
她忍着眼泪吃完了一整碗圆子,然后擦了擦眼角起身穿好衣服。推门出来的时候,福禄正有些忐忑不安地等在殿前,姜殊如同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说道:“把今日的奏折送过来,尤其是紧要的军情!放在最上边,我要知道南国最近的形势。”
福禄一扫眉间阴霾,欢欢喜喜地说道:“奴婢这就去!”
姜殊没有再过问蔺如玉的事情,她就仿佛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仍同往常一样,每日里批阅奏折,处理国事,时不时着人回禀一番姜眠母女的情况。
一直到蔺如玉整军开拔,她都没有过问这件事情,全都交给了姜连处置。只有福禄瞧见,蔺如玉出发的那个时辰,姜殊显而易见地走神了,半晌都没有落笔,纸上洇开了一大块墨迹。不过姜殊很快就将纸团了,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继续处理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