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连叹息一声：“我此次让你过去并不是单单只为了那凤凰，我还要你同卫衡用鲜血喂养那凤凰，我要你生下你跟卫衡的骨肉！”
姜殊睁大了双眼，没想到姜连竟然会提出来这样的要求。她同卫衡尚未大婚，又没有继承君位，怎能先生下孩子，百越历代何曾有过这样的先例！
“你不用担心，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只是你现在没得选择了，殊儿！只有想办法借助卫衡的势力稳固自己，你才能够稳稳地坐上君位。
那姜庭的手段我也见识过了，论阴毒你是万万比不过她的，你这个样子，让母君怎么能够放心？待我百年之后，你又该怎么办？虽则你身有凤血，是百越天定的女君。但此事毕竟是皇室密辛，不足为外人道。且此事实在也有些荒诞，若说出去又会有几人相信……”
姜殊沉默了一会儿，她知道姜眠是为了她好，可是她实在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
“母君，您容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姜连也不忍逼她太过，她同先帝不一样，姜殊便是她最疼爱的女儿，她怎么忍心逼迫太过。
……
姜殊回到永安宫的时候，卫衡还在，见她回来了便上前笑着道：“我本来只是想等你一下，没想到不知不觉便到了这个时辰。”
姜殊本有些失魂落魄，听到卫衡这句话，突然愣了一下。这句话……她父君也曾经说过的！每次母君要他不用那么辛苦地等着了，他便会笑着说道：“本来只是想等你一下，没想到不知不觉便到了这个时辰。”
这话太过熟悉，以至于她一瞬间便回想起了父君……有人如她父君等着母君一般等着她……
灯光尚暖，月色不明，有人在宫门口等着她，提了宫灯同她一起进殿……
她本以为这样的场景只有蔺如玉，她以为只有蔺如玉会为她做这些，没想到还有卫衡。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他为你豁出性命去，你也不过是觉得欠了他。但他若提了一盏灯这么等着你，你便会觉得，这情恐怕这辈子是还不清了……铁血之人往往不会败给侠骨，却会被柔情牵绊。
她亦是如此，打动她的不是卫衡为她挡刀挡剑挡匕首，而是提着宫灯牵了她的手低声说道：“没想到一等便到了这个时辰。”
姜殊晃了晃他的手，低声说道：“我想吃荷花酥了。”
将至六月，宫里的荷花也开得差不多了，卫衡没想到她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不过很快就又说道：“去等着，我给你做。”
“不等，我陪你一起去采荷花。”
她等了太久了，她不想再等了。她一次次把卫衡推开，他又一次次回来。她有些累了，罢了，推不开就算了吧！这大概就是劫吧！
卫衡等了她那么久，从今以后，她不要让他等了！不是已经发誓去爱他了吗？
姜殊仰起头看着他：“御湖上的荷花都开了，我们去泛舟，正好采荷花。”
卫衡没想到姜殊竟然会突然就转变了，一时还有些惊讶。不过这于她来说是好事，他不想过问太多。他不在意姜殊心里怎么想的，只要姜殊肯爱他就好……只要她肯爱他……
他微微湿了眼眶，然后低声道：“陛下今日同你说什么了？”
姜殊目光一闪，随即又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事情，不过是母君同我说，我禁足的地方在东山，要我半个月之内过去。”
卫衡没察觉到她情绪有些异样，只又说道：“东山离这里倒是不远，我担心的是，你自小锦衣玉食惯了的，恐怕是没办法适应那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