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想从根本上解决吃空饷的问题,便要先解决发军饷的问题。说来说去,也就是……钱的问题!”
姜眠冷笑道:“殿下说得简单,您方才不还说,国库里没钱。”
姜殊却是极为认真:“正是因为国库里没钱,所以才要想办法开源节流。”
财政这方面的东西,姜眠的确是不如姜殊的。姜殊曾经执掌国库近五年,手上流动过整个百越几千万人的税赋,并且还能理得清清楚楚,做得井井有条,手里怎会没点手段。
“西南战事已经极少,依儿臣之见,不如裁军。”
“裁军?”
殿上一下子响起一片议论之声:“殿下,这裁军可不是说笑的。若是都裁了,军队里的将士何去何从?西南再有战事又当如何?”
姜连早已经同她商量过此事,此事也是她已经默许了的。如若不然,姜殊又怎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姜眠步步紧逼,她们若是再不想办法回击,恐怕还真让人当成软柿子随意捏了。
姜连将殿上情形尽收眼底,然后冲何鸿使了个眼色,何鸿便站出来喝道:“肃静。”
姜连这才开口道:“你便说说,你有何见解。”
姜殊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道:“很简单,军队里的将士人人发上些银子,供他们回乡自己买田生产。若是能有安稳日子,又有几个人是愿意这么在前线卖命的呢?如此一来便可安置好被裁掉的将士。没裁的固然还能领军饷养家,裁了的也能拿到一笔银子,无愧大家为朝廷卖命多年。
裁军之后除了必要剩下的军队可以负责日常巡逻,还可命乡里组成什伍,五人为一伍,平日里负责在边境巡逻,农闲时期便组织起来操练。这样一来,若有战事便能及时发现,然后将退伍的将士组织起来,随时预备着战事。”
她把早就同姜连商量好的对策娓娓道出,就连平日里自诩“清流”的几位硬骨头也对她刮目相看。
姜眠一时有些着急:“西南的事情好解决,那镇北军吃空饷的事情呢?若是再这么下去,那岂不是人人都不用上阵杀敌了,反正自然有死了的战士养着他们。”
姜殊笑道:“这又有何难?镇北军吃空饷的问题,归根结底还是缺钱的问题。不如由朝廷出面,然后同胡人那边的商贾谈生意,两边互市,平日里便有镇北军出力保护咱们的人,到时候赚了银子四六分成,四成拨给镇北军由他们自己支配,六成的还可以入了国库,何乐而不为?
从去年到今年陆续发生了临都和沅江的事情,朝廷为了赈灾不知道拨出去多少银子,现在国库里空荡荡,自然是先赚银子要紧。”
有人提出质疑:“可胡人那边动不动就扰乱边境,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同咱们做交易?”
姜殊笑道:“为何不愿?胡人逐水草而居,并不擅长从事生产,咱们有上好的丝绸,茶叶,盐铁,他们为何不愿意同咱们交易。何况这又不是没有先例的,皇祖在时便已经同胡人有互市,只是后来战事不停,这才迫不得已关了,如今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众卿有何疑问。”
姜眠恨恨地瞪着姜殊,她怎么就没想到,她母君时的确便已经同胡人做起了交易。
姜殊又继续说道:“更何况,咱们也不独同胡人做交易,若是能派镇北军打通去西域的路,何必死守着胡人这么一点利益呢?我听说西域那边有上好的宝石香料,互市往来多有益处。”
“此事说来容易,只是通往西域的路上贼匪众多,互市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