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远庖厨。”
“那话都是说给真正的君子的,我可不是什么君子。原来在舒国的时候,我跟母亲在冷宫里面根本没有人管。那些下人和管事的经常克扣我们的饭食,母亲每次只能自己做些刺绣,等换钱之后,买米买菜给我做饭吃?”
可是母亲的绣品总归是有数的,每到冬天的时候,我们还要匀出些钱来买炭火棉被。于是母亲用来买米买菜的钱就总是不够,我们母子每到冬天不是饿着就是冻着。
那时母亲经常生病,她生病以后就没有办法再管我了。而且冷宫里面也没有人给她煎药做饭,久而久之我便练了这手厨艺。”
“卫献那老狐狸真的一点都不管你吗?”
卫衡苦涩一笑:“我估摸着他压根儿不知道还有我这么个儿子吧,若不是舒国战败,需要送个质子过来求和,恐怕他还想不起来我呢!”
姜殊头一次觉得有些心疼卫衡的身世,虽然她也一早就知道卫衡的身世悲惨,从小经历异于常人,但此刻从他口中听到,不自觉的又涌现出一阵心疼。
原来在她锦衣玉食的时候,卫衡正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卫衡那些年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
他又是怀着怎样的一种心情看着自己一墙之隔的父亲和兄弟姐妹,每日奢侈到极度的生活,而自己的母亲却冻病交加,连饭也吃不饱。
她头一次觉得有些心疼卫衡,心底涌现出一股深深的无助与悲哀。
半晌她才突然说道:“不管你以前怎么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但你现在身后有时十八部的支持,我和母君也把你当作堂堂正正的舒国公子来看待,你完全没必要再过那样的日子。”
这还是姜殊头一次心疼他,卫衡突然觉得,也许这么长久以来的喜欢,终于盼到了头……
……
姜殊起身的时候正打算去看一看福寿,推门才发现昨夜里又下了雨。
汤泉本就是盆地,附近有许多山,下雨也是很寻常的事情。只是这大雨来的太过了匆忙,姜殊夜中竟毫无所觉。
她瞧着这半阴不晴的天气,心里又想起来自从来了汤泉,还从未去泡过温泉。下了一场雨之后不宜出门,怕是这次更泡不成了。
姜殊心里正在懊悔,便瞧见解忧匆匆忙忙的赶过来,刚到面前站定就连忙说道:“殿下,不好了,公子突然发起了高烧。”
姜殊皱了皱眉:“怎么会突然就发起了高烧,之前不都好了吗?”
解忧连忙说道:“奴婢已经吩咐随行的大夫看过了,大夫说是公子之前的风寒一直没有好,昨日夜里开着窗睡着了,又受了凉。病势复发,这才发起了高烧。”
姜殊心下一急便又说道:“那还不赶快带我去看看。”
……
卫衡恍惚间觉得自己浑身乏力,身上发烫,头还有些晕。这症状他这段时间已经十分熟悉了,看样子是又发烧了。
“解忧。”
他唤了一声,没见解忧进来伺候,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有人将冰凉的手背贴在了他的额头上,然后生气道:“你们到底是怎么照顾公子的?夜里为何开着窗户睡!若不是因为你们的疏忽,公子现在怎么会生病?”
底下的小丫鬟连忙回禀说:“这实在不关奴婢们的事情,大夫说公子之所以会烧得这样厉害,不单单是因为开了窗睡觉的原因,还有之前体内中的毒,一下子发作了出来,公子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一提到魏恒体内的毒,姜殊便一下子没话说了。若不是因为她的关系,卫衡怎会至今没法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