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算计许亦欢,许太傅平白无故因他而死,他本就欠了姜殊一条命。
就算之后他有了十八部的人在身后撑腰,但血债血偿,本就是天经地义。卫衡欠许亦欢的这条命,就该他还给姜殊。
姜殊便是真的要他的命来偿,他也没什么好说的,更何况之后种种,不过是他心甘情愿,跟姜殊有什么关系。
南国中毒一事,本就非姜殊所愿,他临去之前也曾同姜殊说过,他们之间无非是利益交换。姜殊许诺他,扶他登上舒国君位,让他成为舒国国君,让他能够为他母亲报仇。而他而他则利用手中的人为姜殊去查明真相,探听消息,好使姜殊能够得知姜眠母女的动态。
南国一行完全是意外,姜殊从未想过他会因此而中毒,在他中毒之后更是愧疚非常,不惜耗费许多人力物力帮他去寻解药。
更因为他中毒的事情,姜殊不顾姜连的劝阻,动用了之前姜连安插在舒国朝堂中的人,将舒国朝堂搅得一片混乱,希望能够尽快为他报仇。
若是没有姜殊的支持,卫衡即便有十八部的支持,也不过是区区一个质子而已,哪里能有如今身份地位,走到哪里都要人人尊称一声“公子衡”。
姜殊一时听不见福禄回话,转头去看,却见她在走神。于是忍不住问道:“在想什么呢?”
福禄回过神来,连忙说道:“也没什么,奴婢只是想着,殿下之前不是说要用荷花做香粉吗?要不要从此处采些荷花带回去?
她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搪塞姜殊,她是知道的,如今卫衡因她中了毒,之前姜殊又曾累他受伤,心里正是愧对他的时候。就算她直接将这些话说出来,姜殊也未必听得进去。倒不如说些别的事情,也让江苏心里好受些。
果然姜殊一听她说起香粉的事情,便不再提卫衡了。
“之前的荷花也是从温泉这边采回去的吗?”
“是的。殿下有所不知,陛下曾在汤泉遍植荷花,但只有引了温泉水的地方才开得最好。”
“现在本就不是荷花开的季节,恐怕也就只有这附近的荷花才开了。你若是怕走远了采不到的话,便命人每日从这里采了送过去。”
“殿下若这么想也可,奴婢索性让人多采些送到行馆去。左右殿下如今有半月的朝假,在行馆闲着也是无聊,不如便同我们一起做些香粉吧,也好打发时间。”
姜殊忍不住笑骂:“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这是诓着我给你们做香粉呢!”
“左右殿下闲着也是无聊,倒不如同我们做些香粉,殿下也感受一番,小女儿家到底是何情态……”
江苏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
卫衡同江苏吵过一番之后,便独自回了行馆,姜殊回来的时候,他便已经不生气了。但其实心里还是有些矫情,希望姜殊能够主动同他说几句话。
姜殊心里正是愧疚,一时之间也不敢主动上门去找他。卫衡挨到晚上时分,终于是忍不住了,亲自做了桃花鳜鱼命人送去给姜殊。
姜殊没想到卫衡气成那般,竟还主动做菜给她吃,心中顿时百味杂陈。
突然又想起卫衡质问她,说他捧出一颗真心的时候,她又何曾在意过,一时之间心里也忍不住有些微微的酸楚。
之前竟都是她做错了,卫衡说的的确对,她有什么理由去质问他没有拿出真心真意来对待自己。眼前的桃花鳜鱼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
明明他已经气成那样,却还惦记着她午膳未曾用,亲自下厨为她做菜,他好歹也是堂堂一国公子,何曾做过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