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月妃摇头,注视她沙哑的不行。
“白雪见过月娘娘,月娘娘万安。”白雪几乎是颤抖的说出来的,然后她就这么的被人带到了一旁。
忘忧则撇出寒彻骨的笑容。
月妃知晓这笑容下的是什么,她死死的抓住他不放开,“君上,求你了,放了阿雪吧,她真的是你的女儿,锦瑟真的没有背叛你,君上啊,求你了……”
“妖孽!”赤帝君冷冰冰的道。
“君上,君上……六年了,我让我的亲女儿喊了我六年的月娘娘,君上你相信我,我当初是胡说的,我是被迫无奈的,阿雪她真的是你的亲生女儿,我没有做出对不起君上您的事情啊,君上,你放了她吧。”
“亲生女儿么?哼,”赤帝君闻言不急不慢的蹲下身抬起她的下颌用力的捏住,“那是你亲生的,可不是本君的!你以为本君迎娶你就会碰你么!痴心妄想,在本君眼里,你不过是个棋子,用完了也就弃了,何况,这九州何来的雪神!”
什么?月妃立马傻眼了。
“来人!把月妃带下去,告知天下人,锦氏一族谋反,身犯叛国之罪!诛灭九族。”,忘忧满火的口音伴随他的起身,“而月妃锦瑟,即刻腰斩!”
“不要,君上!!”
那些人得了命令,上来就拽走了月妃,白雪似乎是傻了,她不敢说话也不敢多想,一个六岁孩子她的脑子里只有害怕没有疑问。
忘忧回身瞧了眼白雪,继续淡然处之走过去握起白雪的手走向那一望无际的方向。
“父君,月娘娘怎么了?他们是带着月娘娘去医治了么?”
忘忧自动略过的转移话题,“阿雪,不如我们先去见见雪神,如何?至于鲲,它此刻累了,等见了雪神,父君就带你去北冥吧,好么?”
冥这个词唯有远处越发听不见的嘶哑在诉说这个词的可怕,那是月妃绝望的地狱呐喊:“不!君上!不要!她还只是个孩子。”
白雪早已完全忽视了月妃,恢复一如既往的天真无邪一笑,“嗯,父君。”
三
火红的帷幔飘逸在这座云雾缭绕的宫殿四周,一节一节的台阶越往上越陡峭,底下千万丈深渊,忘忧每每走上这座宫殿就无比的沉重。
他把冥界的样貌都刻画在了这宫殿上,彼岸花盛开铺就石阶的两旁,若隐若现的薄雪落满这里的每一处。
“父君,这里好冷。”
听着白雪的这声冷,忘忧悠然的紧皱,语气偏冷,“不许胡说。”
白雪却不知道忘忧不过是把她当做是雪神的替身,也许她若安静的不说话就不会有接下来的残局了。
一大一小的身影一步步的走在上面,忘忧看向前方回想当年繁华落尽之时,他一身白衣若仙,她一袭白裳倾城。
一纸白油伞,一个浅浅眼神。
他为下,目光驻足,她为上,衣裙款款落面,他撑伞轻步来至她面前,拥她入怀中,轻音:“阿雪,你回来了。”
这座宫殿是为了她而建的,每每他都会来一次这里,同样的时间同样的目光。
为了她,他放弃了王的身份,而他却不知道,她为了他放弃的是整个天下的生死。
“父君,你怎么又皱眉了?”
“来,过来我的身边。”忘忧牵着白雪,他们面前展开的宫殿敞开式宫殿大门,里头气势恢宏不减当年,寒气彻底也不输当年。
“这是谁?父君。”白雪指着他们走近的一樽冰雕像,姿态呈斜跪坐,周围都是白骨,还有许多彼岸花,由此阴冷的不正常。
忘忧忽然扬起的寒笑抱起白雪二话不说就扔下去,她幼小的身体紧紧的贴在彼岸花上,鲜血顿时殷红。
彼岸花似乎更红艳了。
接着从两旁侧室走来六个穿着怪异的女人,她们跳着祭祀的舞蹈,嘴里还说着听不懂的巫语。
活人祭祀。
他冷笑的看着雕像,“阿雪,三千年了。”
“父君!好疼,好疼啊。”
“阿雪乖,很快就不疼了。”
“疼!啊!”
白雪的声音愈发的弱了,汲取的血液都进入彼岸花内,难怪这里彼岸花开从未凋零过。
渐渐地,呼吸全无,苍白的身骨埋没于大片的花中。
忘忧邪魅的淡笑了笑,“她还不够完美,阿雪,你一定也这么觉得对么?”他抚摸雕塑的脸颊,“总有一天,我会造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你。”
雪落了,祭祀落了,忘忧也挥袖的转身傲视天下的气场。
“青凤。”
“君上。”
青凤身为帝君身边的人,他也与帝君颇为相似,一张冷脸.
白色青色的里外衣裳,腰封压着褂裙,干练的裤搭配鞋套的白色很是明净,青色臂套与褐色手臂套形成的美,头发全部青色发冠玉束起,一撮发丝垂在他左面。
“听闻,曲左丞相的幺女,名为曲莲的颇有几分姿色,是么?”
青凤深眉大眼有了神色变化,坚毅的唇都抿成了一条线,微微撇雕塑,还是默认了,“回君上,是有些相似。”
“嗯。”
赤帝君忘忧的一个点头,青凤知道他又在寻找了,三岁看大,五岁看老,每到六岁这个阶段,他都会来这里,要不是他不满意就会祭祀给雪神,因而雪神都成了血神了。
青凤的离去,就代表了这个宛州又将要迎来一位帝妃了。
而忘忧的离去,他冷冷的离去,代表的又是什么呢。
冰像再次落下了一滴泪,她就在忘忧走的不远的时候身上的冰融化了,可是跪坐的姿势仍然没有变。
她右手指一抬,那个祭祀给她的女娃娃的灵魂重新回来她的身体内,这是第九百九十次了,只剩下最后一次了,她还是没能陪伴在他身边。
如果最后一个,封印还未解开,她将永远无法出去这里也会彻底魂飞魄散,那个时候世间也就真的不再有雪了,也没有雪神的存在了。
滕六用最后一缕魄打开了通往时空的结界,那个她应该是时候了,随着漩涡逐渐的消失,她也闭了眼睛,成了冰像。
此时忘忧风轻云淡坐在石阶上看着漫天彼岸花,凝起一片抚于手心也就枯萎了,“阿雪啊阿雪,你以为你不出现我就没有办法么?那些人死不足惜,本君,依然可以踏遍九州寻到一个真正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