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道笑道:“我们聚在一处,便也是闲聊一番,若当真事关整个仙界的安危,我等自然该去凤顶仙山的议事殿,与圣皇大人一起共同商议。”
顾念摆手笑道:“无妨,都是心系仙界之人,我等自当同仇敌忾,对抗灵湖境。却不知道众位商议了大半个月,此事可有明确的应对之法?”
悟道应道:“尚无。我等如今也只是了解了一小部分信息,然后综合大家的智慧加以判断,看我仙界需要做何种准备,到时候也好向圣皇大人报备。”
顾念露出诧异,道:“这么说来,你们兴师动众折腾了大半个月,竟然只是捕风捉影?这,是不是有些草木皆兵了?”
悟道叹道:“非也。我们听闻,灵湖境的大国师,便是太上圣皇本人,如此说来,我仙界与灵湖境,本该是一家人才对,不应有战,但凡事当小心为上,该有的准备,还是要有的。”
顾念仿佛特别感兴趣,道:“哦?依前辈看,我仙界该做何等样的准备?”接下来,悟道说了些什么,顾念也只是象征性的听了一点,他来这里的目的,本也不全是为了这些,既然这里的所有人都对他表示了臣服,这就够了。到时候大敌当前,让他们前去拼命就是,他乃仙界最尊贵的圣皇,这种事情,本也,需要他们出谋划策,需要他们为他献出全部。
他来这里,只是为了对芙殇和云柔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将二人带回凤顶仙山。
但总的来讲,顾念听的也较为认真,这关系到仙界的明天,以及他帝位的稳定性,没有仙界,哪里会有帝位?将来若是灵湖境和仙界当真一统,那这唯一的帝位到底该有谁来坐?是他?还是他的父亲?
显然,他不大情愿将这个位置拱手送给他的父亲,虽然这个位置本来就是他的父亲拱手送个他的,但如今他的父亲想要将这个位置在从他的手中多回去,他自然不愿,在他看来,已经送人的东西再拿回去,这就是抢。
他的父亲,如今想要抢他的位置。
他不允。
除了这个位置,他父亲想要什么他都可以给,只有这个位置不行。
为此,他需要做一些准备,来应付那许多年未曾谋面的父亲所带来的压力,而这一切,他便需要借助卜桂山的力量,以及慕府的力量,甚至是整个仙界的力量,而整个仙界的力量,如今几乎都集中在卜桂山的大殿里。
而他如今是这里所有人的头儿,哪怕身份尊高如悟道,也需要对他低头弯腰,他自然不能完全当一个甩手掌柜,直接放权给卜桂山。他手中的权本就不多了,他自然会更加认真却更加的小心的来驾驭这些权势,只因这些权势本该属于他,但如今却似有背道而驰的趋势,也就是说,这些权势如今是有一定的潜在危险的,就比如慕忠和李朝然。
虽然他毒杀叶轻船和慕鼓未遂,但这梁子却已经结下了,因为他想要对方儿子的命,卜桂山众人的心里,想来也很不舒服,心有怨气,又岂会心甘情愿的为他所用?但,这不重要,只要他们心里放不下整个仙界就好。
他们是有弱点的,自己也有弱点,他们害怕生灵涂炭,自己担心帝位丢失。事实上,这就是一个双赢的合作,既保住了仙界,也护了他的周全。
至于将来他是否会与帝位失之交臂,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现在再继续算计卜桂山和慕府,显然已属不智,如今,他需要的做的,是如何与对方交好,让对方替自己卖命。
秦时月便是一个很好的交代,因为那毒是他让秦时月下的,然而,这件事情只有他一个人知晓,不,哪怕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整个过程,只要自己不承认,他们也没有绝对的证据……哦,好像还有一个秦瑶瑶,不过,秦瑶瑶的话,他完全不可不当回事。
一场会议在他极富热情主持下,终于圆满的结束了,虽然他今天的姿态放的极低,但收获还是蛮不错的,就算是自己那极喜欢挑三拣四的弟弟,今天也没有提出任何异议,这让他觉得很满意。
但接下来,他还需要维护一下自己的形象,不仅仅是一个冷酷的帝王,他还是一个温暖的丈夫,一个可靠的兄长,一个慈祥的父亲。
他当着大家的面儿,对他们进行了忏悔,以前的事情,请他们不要介怀,以后的事情,他当慎之又慎,前车之鉴,后人之师,他会时刻反省自己。
一通好话说下来,竟有不少人对他起了同情心,站在了他这一边,但见到顾空和云柔似不为所动,他又弯腰屈膝,要对他们行跪拜之礼……
一部分人的情绪被刺激到最顶点,仿佛下一瞬就要爆发,云柔尴尬道:“好了好了,你乃是仙界圣皇,不宜跪我母女二人,我和殇儿回凤女宫便是。”
顾念仿佛喜极而泣,复又将目光落在了顾空的身上,顾空似笑非笑的看了顾念一眼,道:“我们本是兄弟,兄长您无需行此大礼?不过,凤顶仙山我就暂时不去了,我没规没矩惯了,还是觉得卜桂山更自在一些。”
顾念连连点头,笑容满面的道:“那是,弟弟喜欢住哪里就住哪里,为兄岂会干涉此等小事?不过,你我兄弟好不容易重逢,柔儿她也幸运的劫后余生,我想我们一家人是不是应该喝一杯?趁着大家都在,我们……一起?”
最后一句却似有些小心翼翼,仿佛生怕顾空生气一般,于是赢来了不少人的赞同。于是,悟道着人将酒和酒杯拿来,酒是叶轻船酿了,清香扑鼻,顾念亲自为大家湛酒,诚意满满。
大家齐齐举杯,为整个仙界的未来而奋斗,场面热情满满。
一杯酒下去,顾念夸赞叶轻船酿的酒着实是整个仙界独一无二的,复又为大家满上第二杯,接着又是第三杯,三杯酒饮尽,君臣之间,便仿佛都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变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大有一鼓作气,一举将敌军歼灭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