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思绪一片繁杂,君珩想着想着,不知怎么的就变得呼吸绵长,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深夜中一阵冷风刮过,君珩抱着自己的胳膊抖了一下,皱了皱眉。
“九歌……”
他只觉得自己仿佛是不小心掉到了冰窖里一样,浑身上下都是冷的,好像自己都已经被冻成了冰块那样冷。
冷的牙齿都打颤,偏偏怎么着就是醒不过来,他不停的挣扎,却怎么样都动不了,仿佛是被人摁下了定身术一样。
“冷,好冷……”君珩陷入了黑暗,挣扎不休,忽然之间感觉到好像哪里有一丝光线,他拼了命的往那里去,一直一直的拼命。
最终他还是醒了过来,一睁开眼就突然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大晚上的睡在了这四面透风的小木屋里,怪不得他觉得这么冷。
只是在他坐起来的时候,盖在他身上的一块薄毯也滑落了下来,君珩抚摸了一下这一块薄薄的毯子,闻到空气中多了一种淡淡的香味,像是在烤鱼。
“鱼?后宫之中怎么会有人烤鱼?还在这个地方。”君珩为自己心中的猜测而感到有一丝欢喜,一步一步的走到外面,一眼就认出坐在火堆前的那一个人影。
顾九歌像是没有感觉到自己身后有人,和阔拔婉莹说说笑笑的同时还翻转着手上的鱼肉,烤鱼已经被烟火烧的两面焦黄,散发着丝丝诱人的香气。
君珩在小木屋中冻了一夜,也睡了一夜,一晚上滴米未进,闻到这一股香气,就控制不住的肚子咕咕叫。
月英满眼的期待,双眸明亮的就像是有星辰一样,时不时的擦擦自己的嘴角,生怕自己的口水不小心流了出来。
她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烤鱼,阔拔婉莹打趣了几句也不为所动,眼巴巴的盯着那个小一点的鱼。
“娘娘……吸溜!没想到你竟然有这样好的手艺,月英都快要忍不住了,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吃啊!”
身后传来脚步声,阔拔婉莹立刻就转头看了过去,当看到是君珩后又视若无睹的收回了视线,反正这里四下无人,真要打一场也不一定谁打得过谁。
顾九歌把火堆上的那四只烤鱼拿下来两个,一个给了月英,另一个则是给了阔拔婉莹。
“应该是熟了的,慢慢尝尝,小心烫啊。”顾九歌只是叮嘱了两句就继续烤鱼,仿佛是完全没有看到自己身后的君珩,不过他还是准备了四条鱼。
君珩只觉得心里有些委屈,阔拔婉莹还在这个时候拿起自己的烤鱼炫耀,之后大摇大摆的翘起了嘴角,啊呜一声就准备把烤鱼吃进肚子里。
忽然她手里一轻,原本香喷喷的烤鱼突然不翼而飞,阔拔婉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四处反常必有妖,到底是谁拿了烤鱼!
“嗯,这烤鱼的味道可真香,的确是熟透了的,你们可以放心吃。”君珩拿着烤鱼咬了一口,看到阔拔婉莹眼睛都要瞪出来的模样,特别开心。
“你堂堂一个皇上,竟然和我抢烤鱼,只要你开口,有太多的人想要给你烤鱼了,干嘛要来抢我的!”阔拔婉莹直接上手就要抢回来,这是她的。
君珩下意识的就反驳:“这并不一样。”那些人做的和顾九歌亲手做的怎么能一样?
他没有把话说完,阔拔婉莹就趁着他说话的时候,直接把烤鱼抢了回来。
若说之前是不注意,君珩现在反应过来之后就立刻抑制住了阔拔婉莹,烤鱼又落回到了他的手里,只是他疲于应对,没那个时间继续享口福。
月英一边吃一边看戏,时不时拍手为阔拔婉莹叫好,然后咬一口香喷喷的烤鱼,只觉得幸福感爆棚。
两个人打了个飞天遁地,为了避免影响到这边的烤鱼,两个人还直接到另一个方向打了一场,依旧是没有分出胜负,那一个只咬了一口的烤鱼却掉在了地上。
阔拔婉莹直接就哀嚎了起来,心疼的看着那一只烤鱼,气的差点没把君珩打的鼻青脸肿,两个人又是一番缠斗。
“噗呲!”顾九歌忍不住笑了出来,之前她一直都没有露出半点的笑容,现在终于莞尔一笑,在场的另外三人都是心中一动。
眼睛里的光芒闪了闪,阔拔婉莹直接装作了要攻击,一把把君珩推到了顾九歌面前,自己哈哈大笑,和月英坐在了一起。
架子上的烤鱼熟了,阔拔婉莹对着君珩使了个眼色,现在这是多好的相处机会?她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君珩可别在这里不识好人心。
“刚才那个烤鱼掉了,我再给你拿一个。”月英笑着又拿了一只烤鱼,阔拔婉莹直接大大方方的就拿了过来,一口咬下去,香气四溢。
架子上除了几只烤鱼,还有一些蔬菜蘑菇,月英自己一边吃着一边给阔拔婉莹也拿了些,两个人都吃得满嘴流油。
顾九歌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站起身来,一步步的往外面走,显然是不想要和君珩说话。
见到这一幕后,三个人都着急,但最着急的还是君珩,他心心念念的想了一夜,好不容易才见到了心中的人,怎么甘心就这么把人放走?
“九歌,对不起,这段时间是我忽视了你,都是我的错!”君珩一介君王亲自屈尊将贵的道歉,顾九歌却依旧是并不开心。
道歉有什么用?道歉就可以让时光倒流,把所有的伤口都抚平吗?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她依旧是往外面走,甚至主动避开了君珩,她是真的不想要再遇到君珩,至少现在,她想要继续逃避。
然而君珩怎么会给她这一个机会?上去就把人揽在了怀中,声音悲怆。
“其实我都知道的,只是母后终究对我有情谊,苏余姩她陪在我身边的时间也长了,无论我是否是皇帝,这么多年的感情,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的。”
君珩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他也知道这样不对,但他还是可耻的想要祈求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