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芡打开车门,两只脚伸到外面,随即露出整个身子,偌大的太阳镜遮住了她的眼睛,还有部分面部,让人看不清楚她的神色以及容貌。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人,手里还提着一个黑色的保温桶,连保温桶都跟她相似的很,黑白色的简约色调,禁欲而冷漠。
她向四周环顾了一番,又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便迈开长腿向医院走去。
“吱”的一声,病房的门被打开。
“姑姑,你来了啊。”
原本正在抬头望着天花板的洛韵寒听见声音,立即便看向发声处,开口说道。
洛芡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冷冽威严的气质更加突出,脸上的妆容精致得一丝不苟,让人情不自禁就臣服于她的身下。
她看见躺在病床上的洛韵寒,微微一笑,把手里的保温桶提起来,声音轻柔地说:“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我给你煲了鸡汤,你来喝一点吧。”
洛韵寒的脸色苍白,浑身绵软无力,也就不拒绝姑姑的好意,掀开被子的一角,想要自己坐起来。一只手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帮她把枕头放在身后,关心地责备:“让我来就好,瞎折腾什么。”
尽管姑姑的语气非常凶,但是洛韵寒还是感受到了姑姑的关心,洛韵寒想着,露出幸福的微笑。
洛芡把床上的桌子支起来,从保温桶里拿出一个倒扣在上面的碗,再用勺子把鸡汤一勺一勺舀出来,金黄色的鸡汤让人看起来超级有食欲。
“你赶紧吃吧。”洛芡把碗推给洛韵寒,看着她的动作,眼底透露出渴望,想要知道她对这碗汤的评价。
洛韵寒盯着洛芡炽热的目光,嘴唇附在碗壁,浓厚的鸡汤流入口中,
姑姑也不是第一次给自己煲鸡汤,但是洛韵寒却觉得,这一次她尤为感动。
只有洛芡一个人煲了,其他人都没有。
就像数学上的一个特别浪漫的词,有且仅有。
“我的孩子。”洛韵寒笑笑,转身去去看那个放在婴儿床里的孩子,孩子还没有睁开眼睛,肉嘟嘟的小手在空气中挥舞着,似乎是想要抓住什么。
洛韵寒咧嘴一笑,伸出手放在孩子的手掌心里,孩子的手指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的握着不放,不管洛韵寒怎么晃,孩子都没有放开。
洛芡稀奇地看着孩子的表情,尽管不能够完全看出来,但是孩子嘴角勾起的弧度,却是显而易见的。
彼得森看见这副场景,觉得亲情真的是一种神奇的东西,“韵寒,抓住你的手了!”
“是啊。”洛韵寒笑着,一只手扶在婴儿床的一旁,挪动着身子靠近孩子,把长发挽到耳后,低下头在孩子的脸上亲了亲。
母亲这个身份,是洛韵寒还没有准备好的,但是看见了自己的孩子之后,心里一阵温暖。洛芡看着完全被孩子勾去了魂的洛韵寒,露出微笑,没了强势的劲,说:“人家护士都走进来一会儿了,你还不放开,先把鸡汤给喝了。”
经过洛芡的提醒,洛韵寒才发现自己完全忽视了前来抱孩子的护士,不好意思地缩回了手:“对不起啊护士小姐,我有点激动。”
护士是位年轻的女孩,见洛韵寒对自己如此尊敬,忽然感觉有些不习惯,连忙摆手:“没事,我理解你看见孩子的心情。”
洛韵寒缩回了手之后,彼得森便兴奋地接替了洛韵寒的位置,捏着孩子嫩滑的脸,柔软的触感让彼得森心满意足。
“那你现在拿走吧。”洛芡把放在桌子旁的椅子移过来,整理了身上的衣服,顺势做了下去,“等会儿我们再去看看孩子。”
护士接过彼得森手里的孩子,孩子的脸还没有长开,全部都皱在一起,但是明显比其他的孩子都要漂亮一些,护士也不由得夸赞:“这个孩子好漂亮啊。”
彼得森怀里的孩子被护士拿走,彼得森瞬间不开心地撅起嘴,活脱脱一个被抢了糖的孩子,“我现在看着这小孩喜欢的紧,如果你们以后不要的话,就送给我吧。”
洛韵寒没想到这种时候,彼得森都还在开玩笑,还是拿她的孩子开玩笑,一时间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只能佯装愤怒:“你这是在咒我家庭不和睦吗?”
以为洛韵寒是真的生气了,彼得森摆手,连忙解释道:“韵寒,我开玩笑的。”
“没事。”洛韵寒喝完最后一口鸡汤,在嘴里砸吧了几下,舒服地枕在枕头上伸懒腰,感慨:“生孩子果然就是好,都跟皇帝一样捧着我。”
洛芡一边收拾餐具,睨了眼挂着嘚瑟笑容的洛韵寒,适当地给她泼了盆冷水,“你以后都是要还的,别高兴太早。”
也没把洛芡的话放在心上,洛韵寒难得心情好地跟她开玩笑,“人就是要享受当下,你不知道吗?”
护士哄了孩子一会儿,对这个孩子越发地爱不释手,看到洛韵寒和洛芡聊起来了,便想要抱孩子离开。
“你们先聊,我先带孩子出去。”
洛芡点头,把手里收拾好的餐具往桌上一放,命令似的开口:“去吧。”
“你等着我!别跑!”彼得森挥舞着手,跟上护士的脚步。
彼得森一个大男人,也不知道护士到底要带孩子去哪里,只能一直跟着,不时地跟护士说两句话来解解乏。
“你觉得这孩子怎么样?”彼得森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护士怀里的孩子,恨不得把这孩子刻在心上,越看越喜欢,“我等会儿肯定要去跟韵寒说说,让我做干爹。”
护士“噗嗤”一声笑出来,也不反驳,但是对彼得森的印象好了许多,幽默风趣,不会让人感到无聊厌烦。
医院里的病人看见护士和彼得森谈笑风生,觉得这个孩子肯定是彼得森的孩子,对还在病床上的妻子不管不顾,而是一心扑在孩子身上,还与护士互相逗乐,不禁都对彼得森的“妻子”感到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