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了他一眼，赵文曼无心多言，深吸口气，转身作势离开。
莫朗有些急，唯恐因此让她不悦，长臂一伸，拦着了她。
赵文曼轻笑一声，笑里带着苦涩，“怎么？你还想帮他解释几句？”
莫朗沉默了良久，最后摸出一支烟点上，猛抽几口后，才重新看着她，“总之，我想跟你道歉。”
“OK，可是你刚才已经道歉过了，不用再来一次了。”她摊摊手，秀眉往上一挑，说得轻描淡写。
尽管她对这个客户相当不满，内心甚至有一种怼他的冲动，可她的理智还在线，她知道自己要拎得清，否则，后果很严重。
见赵文曼无心多言，莫朗的目光有些落寞。
抿了抿唇，他盯着那清丽的侧脸，喉结不断地松动着，最后嗓音清冷地吐出几个字，“你今晚有空吗？”
“不好意思，我有私事要处理。”她微微一笑，眸光清冷。
一转身，提到嗓子眼的心稍有放松，面对他，她学会了戴面具。
明明爱着这个男人，可她却不得不逼迫自己伪装淡漠，唯有这样，她才能更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而不是跌入漩涡难以自拔。
眼巴巴地目送着赵文曼离开他的办公室，莫朗嘴角紧抿，过了半晌，不禁自嘲起来，“谁会想跟有妇之夫亲近？”
莫朗深吸口气，清明的眸子此时染上了一抹浑浊。
抵达餐厅，赵文曼气喘吁吁，夏日的傍晚，虽然有着丝丝清风，可丝毫不妨碍空气依旧燥热。
她一路飞奔，唯恐让蒋纬国久等，等她抬眼，却发现餐厅内人不多，而在不远处靠近窗户的餐桌处，有一位面容慈祥的老年人，手中正捧着一份报纸。
她停了下来，目光敛了敛，内心疑惑起来。
难道他就是蒋纬国？看这年纪，应该就是他，而且刚好是一个人，这气质……倒也有点像是从国外回来的……
深吸口气，赵文曼不作多想，急匆匆地朝他走了过去。
蒋纬国耳朵灵敏，听见有一阵轻盈而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他立马放下报纸，一抬眼，看到赵文曼的一瞬，不禁眼前一亮。
倏地站起来，蒋纬国满脸喜色，激动之情洋溢在纵横沟壑的脸上。
赵文曼走到他的眼前，停下脚步，刚要开腔，却听见他幽幽地询问，“你是文曼，对吗？”
她一怔，随之点头，目光忍不住上下打量他，似乎有些诧异。
“来，先坐，坐下再说。”蒋纬国眉头舒展，微微一笑，温声说道。
赵文曼面容柔和，抿抿唇，然后坐了下来。
“文曼，你今天很忙吧？”蒋纬国一边询问一边端起茶壶，小心翼翼地为她倒茶。
赵文曼轻轻一笑，点了一下头，然后抬眼凝视着他，满腹疑惑的模样，让蒋纬国都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他轻轻摇头，尴尬一笑，然后温声解释，“其实，我也知道我突然给你打电话，就让你出来吃饭，很唐突，你一定觉得很奇怪，甚至心里难免会怀疑我的动机吧？”
听言，她笑意僵了僵，抬手挠了挠头，轻声回应，“实话实说，没有丁点怀疑的话，可能还不太符合我的性格。不过呢，现在见了面，我觉得……我好像有点多心了。”
“警惕点好，做人是要有点戒心，这样不容易被人骗嘛。”蒋纬国笑了笑，略显枯槁的手缓缓抬起，拨弄一下鬓角，突然收敛笑意，神色开始变得黯然。
觉察出他的异样，赵文曼心有不安，她隐隐觉得他要带来的一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果不其然，良久，他慢条斯理地抬头，深邃的目光凝视着她，语气平缓道，“文曼，你还记得当年你爸妈的那一场车祸吗？”
一听这话，赵文曼整个人僵住，眼里迅速闪过泪花。
双手不自觉地攥起拳头，内心情绪翻滚，恍如山崩地裂之势。
她用力咬唇，双眼缓缓地闭上好几秒，倏地睁开双眼，她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话，“记得，我就在车上，妈妈为了保护我，她重伤。这一场车祸，来得太突然。”
蒋纬国拧了拧眉，眸色深了深，眼神变得复杂。
沉默许久，他突然字正腔圆地询问，“如果我告诉你，这不是意外，是人为的事故，你信不信？”
话语一出，赵文曼身子打了个哆嗦，声音开始颤抖，“蒋叔叔，你……你说什么？你是说有人要害我们？”
蒋纬国目光微敛，表情越发深沉，他没有吭声，只是默默地点一下头。
赵文曼攥着拳头，深吸口气，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
静默好半晌，赵文曼抬眼看向他，声音清冷地询问，“蒋叔叔，能不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当年，明明说是意外的，最后肇事司机也都赔偿了。”
“这件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可能也说不太清楚，我只是想先告诉你，让你知道这不是意外，是有人要谋害你父母。”蒋纬国字正腔圆，不紧不慢地强调。
赵文曼双唇哆嗦，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用力咬了一下唇，唇角勾起了一抹艰涩的苦笑。
良久，她抬眼看向他，声音颤抖着，“蒋叔叔，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是谁，谁要谋害我爸妈？目的是什么？”
话音刚落，没等蒋纬国回应，她猛然想起什么，眼眸睁得更大了，“蒋叔叔，你是怎么知道的？”
蒋纬国眉眼骤沉，思绪变得深远。
沉默好半晌，他抬眼看向赵文曼，语气轻缓道，“你爸妈出事之后，我才出国的，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我不会出国，在国内好好的，何必出国受罪呢。”
“什么意思？难道……”赵文曼眉头更为紧锁，眼里暗芒不断，她隐隐地洞察出当中的来龙去脉。
蒋纬国眉眼沉了沉，眼里暗芒闪现，良久，字正腔圆地解释，“当初，其实我是发现了这不是意外，我本来想要拆穿，可是……对方势力太大，所以……我有老有小，为了家人，我也无法硬抗。只能暂时出国规避了，这一晃就那么多年过去了，也算是避开了风头。这几年啊，我一直于心不安，总觉得自己当初明明可以告发的，可最后因为家人选择离开，似乎是一种懦夫的行为啊。”
“蒋叔叔，能不能详细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要算计我父母的人究竟是谁？”赵文曼已经满脸悲愤，尖锐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内心波澜迭起的她，久久都难以平静。
蒋纬国瞅了她一眼，眉头紧紧地拧起，良久，小心翼翼地探问，“文曼，你现在跟莫朗关系如何？”
闻言，她一怔，眼神呆滞地望着他，许久都没有反应。
见她一脸木然，蒋纬国心里沉了沉，他已经隐隐地觉察到了这会是一个悲伤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