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讲这曲《杏花殇》吧。”柳影怜又抿了一口春酿,眼角微带着醉意,“这曲是我母亲自度的,可是不是写给我父亲的。”
“那……”
“这曲是我母亲写给她的妹妹的,那年她和一个书生互生情愫,可惜就在书生要来提亲之时,她被当时的皇帝看中要纳入宫中为妃,我母亲的妹妹在绝望之中,于杏花正好的时节,跳了河。”
“原来这般,我听这曲时,只觉得……凛冽。”陈芥川斟酌了一下,用了一个尽可能恰当的词汇。
“我的母亲当年在河边等了三日,可惜她最疼爱的妹妹却再也没有上来过。”
“你母亲的妹妹一定很漂亮。”陈芥川听了柳影怜的话,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嗯……”柳影怜垂眸,若有所思,“我没见过,但我母亲说,她的妹妹是她见过生得最美的人。”
“比柳姑娘还美么?”陈芥川有些不可置信。
“也许吧。”柳影怜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声。
“不过如果我是那个书生的话,我定不会让故事是那般发生。”陈芥川突然道。
“那公子会?”
“我定会带着她出逃,不论天涯海角,总有一隅,是我们可安身的地方。”陈芥川的语调逐渐缓了下来,“柳姑娘,你信我么?”
这问题让柳影怜微怔了一下,而后她咽下杯中最后的一口春酿,眼睛直直地盯着陈芥川。
“无论你说什么,影怜都是信的。”
烛火伶仃中,二人的声音逐渐细微,沉溺在深不可测的夜与琴河水中。
……
隔日清早醒来,二人方出门,陈芥川就被李妈妈撞了个满怀,李妈妈满脸打量八卦的笑容,“陈公子,我们影怜如何啊?”
“呃……”昨晚睡在地板上的陈芥川不知如何回答。
“李妈妈都懂,陈公子不必不好意思。”李妈妈探头向屋中看了一眼方在梳妆打扮的柳影怜,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对着陈芥川说:“陈公子,李妈妈还有件事,希望陈公子帮忙。”
“帮什么忙?”陈芥川被李妈妈这般搞得有些摸不到头脑。
“本来影怜在我们画舫只是卖艺的乐师,这些伺候男人的活我都没有教给她,现在她既然和公子已经……”李妈妈干笑了一声,“那她现在和画舫普通的歌伎就不同了,这些如何讨好男人的活一个都不能少。”
“李妈妈是什么意思?”陈芥川隐隐觉得李妈妈怀有一些不好的心思,语气也跟着不悦。
“陈公子没必要多想,我也没有说影怜一定跟其他男人,就是觉得影怜什么都不懂这样也不好。”李妈妈见陈芥川脸色变了,立刻改了口,“我就是想接下来教影怜一些这方面的东西,到时候可要麻烦陈公子帮个忙。”
“什么忙?”陈芥川被李妈妈越说越糊涂。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李妈妈笑盈盈地拍了拍陈芥川的胸口,“陈公子这阵子就不要离开画舫了,反正我们是不会亏待你的,您就在画舫等着影怜好好伺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