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的时候,黎向晚一行人终于是到了天子脚下。
先前与这里一比,完全就是CBD对上城中村啊,无论是衣着打扮上,还是言行举止中,凤台百姓始终都流露出一种天然的自信。
黎向晚这次来带了几乎全部家当,第二天她便忙着打听住处了,总在客栈住着这可不是事儿,而且顾靖要参加会试了,在客栈里总是多有不便,人来人往的耽误读书不说,也着实是寒酸了些。
顾靖倒是没什么所谓,从前还在徐家村的时候,他跟黎向晚在集市上卖糖葫芦,来来往往人声鼎沸,没客人的时候他也能看的下书,更何况是清净多了的客栈。
黎向晚白了他一眼,掏出自己的包袱拍了拍,意思不言而喻了,从前那是因为穷,现在有钱了谁还住客栈啊。
这俩经过贞娘的事情后,先前那股莫名的冷战居然悄悄的过去了,黎向晚继续当起了自己的缩头乌龟,老老实实的把脑袋缩进了厚厚的壳中。
对于这些,顾靖自然是看在眼里的,他又好气又好笑,明明并非是完全无意的,却总是装作无心的样子,便是对他好,也站在了兄妹的角度。
罢了,如今也不是逼她的好时机,总会有机会的,到了那一日,他必叫黎向晚老老实实的从壳里钻出来讨饶。
顾靖本想跟着黎向晚一同去,谁知黎向晚却拦住了,让他留在客栈看住行李,反而带着温凌出去了。
温凌对凤台城自然是不能再熟悉了,眼下又回到了故土,她自然是分外的想念,只是自己这身份尴尬,她倒是没打算黎向晚能带她出来,谁知黎向晚竟主动提出来了,她既开心却也有几分担忧,不为别的,偌大的凤台,她还真的不敢太过嚣张。
黎向晚将她又打扮了一番,一身藏青色的常服,曲领大袖,腰间束一条白色革带,看起来倒也不算打眼,头上扎了男子的发髻,用一根木簪全当固定了,至于脸照例是往偏黄化了,一双柳叶眉被画成了斜飞入鬓的长眉,眼睛也变得深邃了,脸上的轮廓更是硬朗了不少,又用了一条短须贴在唇上方,这样一来,便就是让温凌站在温相的面前,他也得仔细辨认了,若是温相老眼昏花,指不定见着这冒充自己女儿的男人还会拂袖而去了。
凤台城里还有不少地方贴着温凌的画像,起初她还有些心虚,谁知在街上逛了几个来回也没人发觉,她胆子便更大了,直接拉着黎向晚冲到了那墙下。
那榜上是悬赏她的命令,只是看这凤台城中百姓往来皆不在意这榜便知晓,恐怕这榜是下了许久,如今在城中怕是起不了什么波澜了,或许再过段日子,这东西便会被撤了去,此间也再没有了温凌这个人。
她如今已将名字改为了凌问,凌问温凌,就当做她对过去的缅怀吧。
黎向晚本以为她带的这些钱已是绰绰有余了,然而这凤台的物价对比徐家村那边的集市,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原以为她带的那些钱足够让她成为一个小富婆,然而现实告诉她,她只是一个带着钱的小乞丐。在现代来说,就是付了房租水电,她就得吃土了。
一个字,穷啊!